十餘隻怪物拖著丈長的大刀,衝向關磨;虛空中那道電龍也開始顯化;赤紅色的帳子淌出血液,凝成一個血人!
右手傳來刺骨疼痛,被白蛇咬過的傷口,已開始腐爛。
關磨每一步落下,都能在白玉地板之上留下淺印,他如流星趕月,大羅算術幾乎半息便施展一次,險之又險地避過一次次危機。
終於,穹頂上濛濛光輝徹底消散,熹微霞輝如蒲扇一般扇動,漆黑如墨的光焰御空而來。
一道光柱轟然降下,關磨藉著通冥秘境那一剎的凝止,踏出違背常理的步法,躲過光柱,白玉地板則被熔化為一灘晶瑩剔透的乳白之液。
此時,關磨距門戶只有六七丈之遙,影鷂還在他之前。
身後,千百兵刃劈砍而至,有雷電雕琢的真龍凝聚而成,奇異生靈蹣跚,香霧輕煙悠悠流蕩。關磨前腳抬起,地面便會出現漣漪,一隻枯朽的手自其中伸出,總是無法抓住關磨,使其得以逃之夭夭。
龍形閃電低吟一聲,帶著無盡霹靂與雷霆,勾起地上火蓮朵朵,凌厲無匹地衝向關磨。
關磨憶起前幾日見到的那隻夔牛,同樣能引動雷劫,聲勢之浩大,比之這陣法構出的雷龍,前者為皓月,後者只是螢火。
而眼前,即便是這螢火,也能輕而易舉將他化作塵埃。
“鷂子!快!吐點什麼東西抵擋一下!”關磨大喝,那電龍耀光閃爍,一息之後,便已距他們不過兩三丈。
影鷂猛地吐出一物,竟是一張函木椅,電光閃過,那木椅直接化為灰燼。
關磨咬牙,一把攬過影鷂,五指合攏,用力一捏,影鷂豆大的眼眸泛白,黑色的毛髮變為豬肝色。
影鷂嘔出一物,是那格架上的一面骨鑑。關磨將其抓住,扔向後方。
幾道光劍將其刺穿,黑鐵澆鑄的刀氣劈砍而下,將之斬為兩半。關磨再捏,影鷂再嘔出一卷獸皮,其上符文密佈。
關磨見狀,料想肯定抵不過那兵刃光氣一擊,更不必說那來勢洶洶的紫電雷龍。
出乎意料的是,刀光劍氣落在那捲獸皮之上,竟紛紛消散,那獸皮之上的蠅頭小字,光芒閃耀,沖天而起!
一行小字灑向地面,將地上朵朵火蓮撲滅。另外的字元光芒,交織為一張光網,狂猛迅疾的雷霆,龍頭咆哮,一口咬在那光網之上。
兩息後,光網破碎,獸皮也被再度綻放的火蓮化為灰燼。關磨半隻腳掌已邁出門檻,那道雷龍掙脫縲紲,咬向關磨!
他一隻腳掌邁出,那雷龍上下頜已貼在他後背之上。
千萬均的力道合攏,將關磨後背撕咬去一大塊血肉,幾可見到白骨,一道道小電弧其中游走,如蚯蚓一般。
關磨則被轟出門戶,得以保全一命。
進門戶,有陣法相守,出門戶,則無。
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真念狂轉,天地間悠悠元氣匯聚而來,他肉殼無雙,此刻遭受重創,神能立竿見影,筋肉滋生,鮮血凝固。
影鷂則吐出瓷瓶陶罐,將其中珠圓玉潤的丹丸一股腦倒入關磨的傷口之中,一些色澤豔麗、香氣濃郁的漿汁,也盡傾在那三寸深的傷痕溝壑之中。
養氣被他轉化為養之元魄,慢慢滋潤血肉。
小指般的電弧浸入他的肉殼之中,流淌過他每一寸筋肉、脈絡、骨骼,擊散了不少雜穢、贅物,寶體更為瑩潤精煉。
內腔之中精華流轉,膏精丹髓溢滿每一處。顱宇內傳來驚天動地之聲,那矇昧塊壘,碎裂為齏粉,消散無形,關磨的顱宇再度被開鑿出一片浩瀚。
那一粒粒世間絕無僅有的藥丸,丹方早已湮沒在塵河之中。那生死人肉白骨的瓊漿玉液,不知耗費了多少時日與聖材煉製而成。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