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說要你在裡面呆多久?”
“他說……四十九天吧。”
“四十九天?!”汪文迪驚撥出聲,“他現在在哪?!”
“汪先生,這、這有什麼不妥嗎?”周孟春被他嚇了一大跳,說話又不利索了。
“你知不知道四十九是極陰之數,放任宋鶯時的鬼體在外活動四十九夜,她怨氣有增無減,會變成極其兇惡的厲鬼!”汪文迪擰著眉頭,“這是哪門子大師?帶我去找他!”
“啊?!他、他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啊!”周孟春也是一臉懵逼,驚慌道,“他還告訴我,說鶯時八字屬木,我媽屬金,金克木,她就算遷怒於我媽……我媽也不會有大礙的!”
“呵呵。”
汪文迪給他一個白眼,“真是好一個大師啊。”
金克木不假,但宋鶯時現在是個鬼啊!
而且她死於鎮蛟湖中,湖水湖水,所謂逢水之木,生生不息,哪是李氏單純一個屬金的命格就能克得住的?!
“那這麼說大師他、他要害我?!”周孟春大叫道,“汪先生,我現在怎麼辦啊?!”
“怎麼辦?善惡到頭終有報,”汪文迪冷冷道,“得看你是不是誠心了!”
“誠心!我當然誠心了!只要能讓我和我娘活命,需要我做什麼,汪先生您就說吧!”周孟春到頭來還是怕死,思量了半天,連連叩頭道。
“我要你離開寺廟,自己去見宋鶯時!”
“什麼?!”
一邊的張霏霏也有點沒反應過來,“文迪,你讓孟春主動去找宋鶯時?這不是……叫他送死嗎?”
“你不去見她怎麼知道她要怎麼才能原諒你?”汪文迪反問道,隨即給出了具體的做法,“讓寺裡的和尚給你多拿點紙錢來,你從大門口出,往鎮蛟湖的方向走,三步灑一把,九步喊一句。”
“喊、喊什麼?”周孟春的額邊滑落幾滴冷汗。
“吾欲尋你,請速來見。”
周孟春光是聽著都覺得背脊發涼,又問道,“我記住、記住了,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一定要經過宋鶯時的靈堂和你家,”汪文迪強調了一句,不忘叮囑道,“你要是見到宋鶯時,她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在暗中盯著。”
聽完這些,權衡罷利弊,周孟春最終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一般,手裡拎了兩沓厚厚的紙錢,不得不離開了寺院。
而那滿臉橫肉的和尚自始至終沒有再露面,許是被汪文迪給打怕了。
暗自在心裡記好了路線,周孟春磨蹭半天,總算是從寺院大門出發,直奔宋鶯時靈堂而去。
汪文迪和張霏霏隱在某處,目光也是牢牢跟著他移動。
陣陣陰風從周孟春身邊肆虐著刮過,像是哀怨,更像嘲諷,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相信汪文迪,顫抖著喊道,“吾欲尋你,請速來見。”
夜晚鄉村間的道路不比城市的燈火輝煌,僅有的光源來自於天上的一輪明月,還有偶爾幾戶人家門口會亮著一小盞燈。
“瞿星言來簡訊了,”汪文迪瞥了一眼手機,簡短衝張霏霏道,“他們那邊剛完事,但……讓宋鶯時的鬼體跑了。”
不等張霏霏詢問,汪文迪又得意道,“哼,還不是得我親自出馬!”
張霏霏有些忍俊不禁,下一秒卻被他捂住了口鼻,聽他驚道,“噓,來了。”
“什麼來了?”張霏霏扒下他的手,低聲凝神。
汪文迪指尖凝出一團金光,撞進張霏霏的眉心。
一瞬間,她眼界所及之處景物雖沒什麼大變樣,但她卻在周孟春身後看見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渾身半透明,雙腳詭異的離地,緊緊貼著周孟春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