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說一個字,就會帶出更多的血,熊巍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動了,“你第一次……提出新藥的研究方案的……時候,激動壞了……大半夜非要拉上我去喝酒……咱倆喝到天亮,我一直誇你聰明……”
江宇又晃了晃頭,似乎根本不想再聽他說這些陳年往事,依然冷聲打斷道,“恐怕你再也沒機會和我同坐飲酒了。”
他剛說完,熊巍只覺得自己的力氣逐漸流失,眼皮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痛,直到閉上眼,最後一刻也都是江宇冷漠無情、毫不動搖的臉。
屋子外頭傳來店員急促的聲音,“先生、女士,那邊不能擅自闖進去,那邊是服務區,先生……!”
屋裡的江宇眯了眯眼,視線一直停留在重傷的熊巍身上,隨即掏出手機飛快地傳送了一條語音訊息——
“瞿星言那小子發現了。”
回覆很快傳來,“熊巍呢?”
“沒得手,汪文迪來了。”
“撤。”
這個字出現的一瞬間,黑氣瞬間籠罩住了江宇全身,讓他臉上的表情更加捉摸不透,隨後他便不見了蹤跡。
嘭!
門被不客氣的踹開。
“阿巍!”
“巍哥!”
兩人趕忙上前檢視熊巍的狀態,張霏霏衝後面的服務員說話時也是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喊道,“這就是你們的‘服務’?還不叫救護車?!巍哥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告你們的!!”
“外傷比較嚴重,”汪文迪粗略下了結論,皺眉道,“別急,先送醫院,不會有事的,我打個電話給阿瞿說明一下。”
救護車來得很快,路人也非常配合的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道路,使熊巍得以平穩的被運上車裡。
“喂,找炸彈的事需要你跟月歆來處理了,”汪文迪撥通了瞿星言的電話,簡單道,“阿巍受了重傷,我和霏霏現在在急救車上,醫院需要我們守著。”
“我明白了。”
瞿星言眼中的黑色更重,結束通話電話後便衝身邊的陳月歆道,“熊巍送去搶救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但我總感覺我們……被人耍了。”
見陳月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又搖頭道,“先把炸藥處理了吧,其他的事情等我們會合再說。”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兩人的找炸藥之行似乎格外的順利,每去一家店都會收到或多或少的提示,因此剩下的七十份炸藥也被處理乾淨,離高槐夏約定的時間還多出了二十分鐘來。
不過兩人回到郗後飯店包廂的時候,裡面已經人去樓空了。
高槐夏並不在,倒是在桌上找到了那個炸藥的控制按鈕,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恭喜幾位成功拆除炸彈,我就不與各位分享喜悅了,還要麻煩張董事長拿到雕塑後再來找我,具體的地點嘛,雕塑一到手,各位自然就知道了。”
陳月歆掃了兩眼內容,感覺她氣得頭髮都能燒著,“我他媽現在也感覺被耍了。”
“這裡既然沒事了,咱們去醫院吧。”瞿星言依舊皺著眉頭,心裡總覺得這次的炸彈事件有什麼是他沒有考慮到的。
而這個被遺漏的考慮點,或將成為大患。
瞿星言和陳月歆到達陽翟市中心醫院的時候,熊巍已經從急救室裡移到了觀察室,搶救算得上成功,只是他受傷太重,一時半會很難恢復。
汪文迪和張霏霏就等在外頭靜謐的過道里。
張霏霏顯然是掉過眼淚,但也大鬆了一口氣,畢竟人沒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陳月歆小步跑上前,在她身邊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送去一些屬於自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