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欽哭得更傷心了,“我問過醫生,儘管昱兒那幾天和他姐姐一樣沒有吃東西,但他喝了水,所以才能活下來!”
聽了這話,方可離和張霏霏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不知又過了多久,搶救室的燈終於暗了下去,醫生也總算給悲痛萬分的廉欽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患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她年齡偏大,今天的情況也非常的危急,建議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再考慮出院。”
安置了廉欽老兩口,張霏霏兩人也就先離開了醫院。
方可離看著她,“接下來你去哪兒?”
“你剛剛問了他遊樂場的位置,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張霏霏答道。
“行,姐姐沒有水喝,可弟弟喝了水,”方可離不置可否,“只要一招魂,就知道其中的關竅了。”
張霏霏神態低落,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問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能招魂嗎?”
“只要死者有怨氣和執念,別說十年二十年了,就是百年千年,也能不願往生,因而被有緣者或道門中人所召。”方可離解釋道。
她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靈魂的重量吧。”
方可離見她仍是興致缺缺,不似往常那樣堅韌開朗,關心道,“霏霏,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你怎麼了?是不是注意到了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地震,那場地震。”她默然道,“牽連的事情竟然這麼多。”
一場原本只是為了阻止汪文迪轉生而徹底殺死他的地震,冥冥之中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
“那場地震於我師門也有諸多影響,不過時過境遷,不可究其根本,我們眼下的人,也有我們眼下要做的事。”方可離鼓勵她,“一直思考過去的問題,對現在的難關是沒有任何幫助的喔!”
“你說得在理。”她低了低頭,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緒。
張霏霏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只是覺得,在現在的難關中,廉昱一定要死嗎?”
這個問題方可離沒法回答她,只能抬手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兩人之間沉默了下去,一路無話地趕去了遊樂場。
再說另一邊。
來過幾次,東皇太一對這片竹林內的路幾乎可以說是爛熟於心了。
他與陳月歆並排走著,“我現在和湘君、湘夫人的關係劍拔弩張,你恐怕沒法順利拿到九神之力。”
陳月歆捏著下巴,想了想道,“來之前我就做好了與之一戰的準備,如果講理行不通,那不就只能靠拳頭說話了。”
她清楚,湘君、湘夫人二神並非長於武鬥的神只,哪怕自己現在實力不如當年,但有東皇太一在側,二對二她心裡倒挺有把握的。
他低垂眼眸,聲音也低了一些,“阿月,你的力量,並沒有恢復。我還是想知道原因。”
陳月歆微微一愣,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他答得很果斷,隨即跟了上去,像是非要待在她左右一樣,“你一直都很強,上回在崑崙,你拒絕了與我再切磋,我會一直等到你願意再和我切磋的時候。”
“你比我還愛動手,”她無所謂地笑了笑,但沒再說拒絕的話,轉而道,“接下來怎麼走?”
東皇太一打量四周,岔路口的景象與他腦海內有些出入,周圍似乎泛起一些不真切的霧氣,襯得那碧空如洗的綠色若隱若現,彷彿墜入雲端仙境。
“我們已經要碰上對方了。”他認真道。
靈氣同時被兩人感知到,兩人紛紛望向同一個地方,不遠處被綠竹環繞的空地中央有一張青石板桌,桌邊對坐一男一女,桌面上擺放著一盤棋。
男人內裡一身白衣,外面披著寬大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