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只是恭敬應命。
秦氏的臉烏雲轉晴,露出一抹得意,向樊香兒斜睨一眼,緊隨阮一鳴而去。阮雲樂卻停下步子,向樊香兒打量一眼,冷哼一聲,說道,“今兒是中秋,你一個妾,還妄想什麼?”
樊香兒低垂了頭,卻不答話。
阮雲歡將這一切瞧在眼裡,淺淡一笑,說道,“快走罷,怕來不及了!”當先出門。
自從阮一鳴去了阮雲歡的十一名隨從,阮雲歡出門,便簡潔了許多。這一回,阮一鳴和秦氏都有各自的八人大轎,她便和阮雲樂同乘一輛馬車。
阮雲樂自她回來,便事事要爭她一頭,此刻上車,本應長者為先,阮雲樂卻偏偏搶先上了車子。
阮雲歡卻腳步微停,見旁人都離的甚遠,便向身畔紅蓮低聲問道,“我不在這些日子,老爺可是常宿在樊姨娘處?”
紅蓮輕聲道,“通常是夫人那裡兩夜,姨娘那裡一夜,偶爾也有例外,只是聞說有一回夫人要立姨娘的規矩,被老爺擋了!”
原來如此!
阮雲歡點頭。怪不得樊香兒敢當著秦氏的面勾誘阮一鳴,原來是有了仗勢。只是……阮一鳴畢竟還顧念著秦氏,這一點,還遠遠不夠!
由白芍扶著上了馬車,抬頭見阮雲樂坐了左首的尊位,也不以為意,便在右首坐下。
阮雲樂憋了許久的氣力準備要她吵鬧一場,哪知她連眉毛都不曾抬一抬,倒是一時沒了主意。
而阮雲歡卻是馬車的晃動中,腦中疾速思索,這半個多月來,為今天所做的安排,是不是還有漏洞?如果有,又如何補救?
果如阮一鳴所言,此時通往皇宮的各條大路上,皆是朝中各官的車馬,儘管有前行差役開道,百姓迴避,仍是時時兩隊人馬相撞,堵了道路。也果然如阮雲樂所言,相府儀仗到處,百官相讓,阮雲樂將轎簾挑起一條縫隙偷瞧,臉上神情便大為得意。
阮雲歡與她同車而坐,瞧見她臉上神情,只是淡淡一笑。阮雲樂此時年紀尚小,待再長几年,骨子裡與秦氏相似的陰狠便會漸漸顯出來,而此刻她表露出的張揚和虛榮,也正是日後能被淳于昌利用的原因。
微微閉目,將上一世的回憶迅速擋在思想之外。此一刻,她要想的不是上一世如何,而是……上一世,她從未參加過皇宮的夜宴,今天的事,是一件全新的事情,她要想想,在這宏偉威嚴的皇宮,又會有什麼事發生。
念頭剛轉到此事,眼前便淡出一張慵懶的笑容,不由唇角微挑,也露出一抹笑意。不管會遇到什麼,今日他會在!不管會發生什麼事,他,總會幫著她!
兩世為人,從來沒有此一刻的篤定,阮雲歡嘆了口氣,背靠大樹的感覺,真好!只是……這棵樹,她能靠多久?
她又笑又嘆,終於引起阮雲樂的注意。回頭向她瞧了片刻,突然問道,“你笑什麼?又嘆什麼?”
阮雲歡輕闔著雙眼,並不睜開,說道,“我笑我的,我嘆我的,與你何干?”
“你……”阮雲樂咬唇,眸中露出一抹怒意,忍了片刻,終於問道,“我聽說,前幾****在莊子上,將一個人活活的打死了?”
“不是!”阮雲歡搖頭,慢慢張眼瞧著她,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淡淡道,“不是一個人,是十幾個人!”
阮雲樂睜大眼瞧著她,眸子裡沒有一絲害怕,卻露出一絲興奮,問道,“都是你弄死的?你親手打死的嗎?”
阮雲歡定定瞧著她,心裡一個地方,像有一條甦醒的蛇,磁磁的吐著信子。如果沒有上一世,她從來不會相信,會有一個人,對殺戮如此熱衷,而這一世,她不會忘,眼前這個看起來刁蠻天真的小姑娘,是如何一個心狠手辣之輩!
只是,這一世,她狠,她會比她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