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是不,最好的女人是可愛的女人,可愛才是最好的標準。要是光可愛,她還不算最好,她應該超過可愛。我那個她,就比可愛還要好,怎麼說呢,你們沒和這樣的女人接觸過,沒經驗,說了你們也理解不了。這麼說吧,缺氧你們都缺過,缺氧的時候你們最盼望什麼?”
楊揚喊:“氧氣!”郝大地高興了,很自豪地說:“她就是氧氣。沒有她,你呼吸困難,思維混亂,心跳衰竭,你就沒命了,她就等於是你的生命。大雪封山的時候,我們最盼望的是家信,她是家信,是家,是你的親人,你的牽掛,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沒有這些,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不能什麼都不為吧?不能什麼都沒留下吧?要連家都沒有,你說你這一生有意義沒意義?”
兵們齊聲回答:“沒——有!”聲音在風雪中迴盪著。整個兄弟班的成員們都加快了速度,很快,他們來到了馬鞍口。一個分辨不出年齡的男人,氈帽後拖出的百結辮不知多久沒洗過,打成了結,衣裳也是髒兮兮的,襤褸不堪,手裡的轉經筒黑黢黢的,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他站在馬鞍口,肖沐天用藏語和男人聊著。郝大地趕了上來結巴地問:“有,有居民了?扎,扎西德勒。”
肖沐天告訴郝大地,這男人是轉山的,已經繞著岡多則拉轉了十三圈了。郝大地瞪大眼睛,像看神仙似的看男人,男人說不清楚,只知道上山的時候大的孩子九歲,小的四歲,妻子又懷上了,別的時間概念他都沒有。
郝大地問肖沐天:“問過路嗎?”
肖沐天點點頭:“沿著馬鞍口下去,過一片杜鵑林,向左,再沿著山形走,能到朗則,他走要不了一天。”
郝大地一下子輕鬆了,有一種卸下重負的感覺,回頭看後面的人已經近了,總算有個旁證,路沒走錯。他們往前趕,到杜鵑林小休息一下,天黑再大休息。郝大地用藏語謝過男人,回頭高興地招呼眾人:“我們走對啦!是這條路!能到朗則!”
眾人歡呼起來,郝大地帶著大家往山下走,都很興奮。古蒙兒停下了,回頭往石林方向看,郝大地感覺到了,也停下來看,遠遠地,肖沐天沒有跟上,還站在石林那邊和男人說著話。
杜鵑已經謝去,零星的有幾朵殘花,眾人在這裡小休息,往山下走,風雪小了一些,能休息住。肖沐天在給九毛九檢查爪子,九毛九的爪子傷了。古蒙兒過來了,在他倆身邊坐下,古蒙兒憐愛地從肖沐天手中接過九毛九,撫摸著。肖沐天從衣兜裡掏出那隻留下的野菌,遞給古蒙兒,古蒙兒沒接,肖沐天硬塞給她。古蒙兒眼睛溼潤了,嗅了嗅野菌,一句話沒說,坐直了身子,誰也不看,一小口一小口地啃野菌,她吃得那麼仔細,那麼小心,彷彿那是世界上最精美的食物一般。
第十二章 兄弟班的班長(7)
曹仁在抓緊時間給楊揚和幾個兵做心理治療,他要兵們說的那種情況,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而是他們想象裡的一種,真實生活中,朗措並沒有恨他們。
娜葉整理著衣襟過來了,把水壺遞給曹仁。曹仁困惑地看娜葉,他不明白沒燒熱水,怎麼水壺裡是熱水。娜葉紅著臉沒說話,看了看曹仁就走開了。吳歡看看娜葉的背影,再看曹仁手裡的水壺,氣一下子就湧上來,“她……她用自己的身子給你暖水!”
曹仁愣住,慢慢站起來,突然扒開兵們邁步去追娜葉。吳歡也追出幾步,又站下,又急又氣,差點兒沒哭出來。幾個兵都肅然起敬,他們覺得娜葉是全軍最好的嫂子,以後談戀愛,就找這樣的嫂子,沒有這樣的嫂子不找。
吳歡猛地回頭,眼圈紅著,衝著幾個兵大喊大叫:“你們當嫂子都能找嗎?愛人都能找嗎?全軍最好的嫂子就這麼一個,最好的愛人就這麼一個,都找還不亂了套?不排隊!七連的嫂子不許排隊!誰排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