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動,就好像貼到了一塊細滑的瓷片上。他的陸風遠,他最純淨最乖巧的陸風遠!他永遠永遠永得不到的陸風遠!長風無情的刮過,空氣中傳來的不是血腥氣,而是遠遠的青草的味道。陸啟山覺得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他跪在那裡,心中說:“我愛你,陸風遠,我愛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啊!”他從未說出口,他似乎也從未做出與這句話一致的事情。他很少親他抱他,不曾陪在他身邊,既沒有佔有他的身體與他合二為一,也沒有給他忠誠。可是他愛他!不僅只有四季無休止刮過的長風知道這件事情。陸啟山的胸口也被玻璃片劃破了,他埋頭親吻他的鬢角,親吻他的脖頸,想把他整個含進嘴裡。他跪在那裡,似乎被無邊無際的鮮血淹沒。
尾聲
日本人已經徹底的佔領了北平。幾個□地下工作者此刻正秘密的散發著傳單,飛雪一樣的紙片散落在飯館、學校、教堂門口,也散落在車伕腳下,破舊的房子上,斑駁的小衚衕裡。風吹過細細飛揚的紙片,好像在為逝者招魂。
羅天龍被陸啟山收拾了一頓,他的兄弟幾乎被屠殺殆盡,只有他逃到了深山中。他實在耐不住餓,扒著火車皮來到了北平。他穿的衣不蔽體,臉上的傷疤越發猙獰,瘦的骨頭都要支楞出來。一個日本兵看他在街上游蕩,抬起皮靴狠狠的給了他一腳,嘴裡叫罵著聽不明白的日本話。他像野狗一樣哀叫著倉皇逃到了無人的巷子裡,靠著牆坐下,覺的生不如死。他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臨了還要被日本人侮辱一回,要是他還有力氣,簡直想一板磚拍死那狗日的!生命中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讓他簡直措手不及,只能順著命運的洪流飄。他手邊飛來一張晃眼睛的紙片,他低頭看了看。“國民軍第二十八團於河北保定全殲坂田軍約1000餘人,坂田龍也被擊斃。我軍死傷亦慘烈,原國民平津第三軍軍長陸開烈士壯烈殉國。”羅天龍的手已經不能稱之為手了,就是髒乎乎的一硬塊,那硬塊蹭了兩下紙,神情麻木的擦了擦鼻涕。他遙遙望著浩大高廣的蒼天,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裡就結束了,感謝大家的閱讀。
☆、番外 死前的夢境
陸風遠閉著眼睛光著身子躺在大床上,好像床上繡的一朵蒼白的小花。他的嘴唇卻很紅潤,微微嘟著,似乎要和誰親吻。他正在試圖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中,可是睡眠的幕布卻怎麼也拉不嚴,剛剛要睡著,意識就又驚醒了,翻來覆去了無數次,後背溼乎乎的貼在床單上。
他幾乎要氣炸了,用大枕頭按住頭。他腦子一片空白,只感覺熱的好像被放在蒸籠裡。他只記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可從早上等到了現在,並沒有看見陸啟山的影子。現在已經快到半夜了吧,十二點的鐘聲一響,他今年的生日就會長著翅膀和他說古德拜了。他的前胸後背上出了一層汗,黏糊糊的好像塑膠薄膜似的裹進了他,他只好又側翻身,卻又覺得壓住了自己的心臟,心臟針扎似的疼,疼的氣兒都喘不上來。
月光靜靜的照著,光著身子的白嫩少年躺在床上自己同自己玩了一會兒,翻來滾去。半睡半醒間,他看見陸啟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床邊,一隻手撐著床沿,一隻手裡拿著大扇子,說道:“風遠啊,過來,我給你扇扇風。”陸風遠滾了過去,頭靠在陸啟山的腰間。陸啟山輕輕的打著扇子,可是卻沒有多少風,一點也不涼快。陸風遠用手扣著陸啟山的腰帶,悶悶的問:“你今天干什麼去了?”陸啟山仰著腦袋,靠在床頭,說:“沒幹什麼,在司令部啊。”陸風遠氣鼓鼓的拽了一下他的腰帶:“我今天過生日,你說好了帶我去吃好吃的!”陸啟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忽然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個盤子,盤子裡裝的是一隻油膩膩的雞大腿。陸風遠感到很噁心,上面的油已經凝固了,泛著一股怪怪的味道。陸啟山貼近他,在他的耳邊溫柔的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