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錦夜才鬆開了拳頭,掌心隱有血跡溢位,斑斑點落在那如蔥的手指上。他仰起頭,似要將胸中所有的鬱悶統統在那一口氣中輸出。
與此同時,成功脫身的瀟淺憂顧不得其他,連夜趕往了同淵,阻止錦夜的陰謀。
錦蘇倒是越發的閒了,閒下來卻覺得生活變得索然無味,寫字畫畫也有膩的時候,在房間裡找到了一盒圍棋,想請青龍作陪,還未開口後者已經退出了老遠,一臉我很忙的樣子。
於是,錦蘇便拉著胡安斌於花下對弈。
胡安斌原本興致勃勃,一臉的欣喜,這軍營的生活有時也乏味,難得有時間放鬆。只是他臉上的欣喜並未維持許久,便一臉苦大愁深地看著對面的人:“王爺可會下棋?”
錦蘇朝他抱歉一笑,“學過。”
胡安斌搖搖腦袋,心裡默唸這不是真的,但是那一盤殘局卻是真正正正擺在他眼前,全軍覆沒的白子也確實是對面這個人一步一步走的,是哪裡出錯了嗎?
與錦蘇共事幾日下來,發現後者謙遜有禮,思維清晰顧全大局,在他心中儼然已經是智者的存在,可是眼前這一盤殘棋,卻讓他有種眼前這人是白痴的感覺。他眨眨眼睛,起身拱手:“副帥,屬下還有事務處理。”說完也不等錦蘇開口,人已經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錦蘇挑起眉頭,素手撿起棋盤上的黑子裝進盒子裡,一邊搖頭嘆息道:“想不到要找個人下棋如此困難!”
立在一旁的青龍聽的清楚,卻並不答話。錦蘇的棋藝是毋庸置疑的,差的估計連三歲小孩都不如,大概僅僅是知道規矩罷了。他不由想到了安皓天,在他得知自己敗在如此一人手中,作何感想?
已經過了時節,枝頭的桃花呈現敗北之勢,紛紛隨風而起,飄忽著落下,偶爾有幾片粉紅落在錦蘇髮間,又被清風帶走,彷彿紅塵中匆匆過客,只是被那三千青絲吸引暫作留戀。
腳下是青青的及踝小草,上面鋪上了一層粉紅,只零零星星得見一抹翠綠。
青龍兀自看著花下的男子出神,只見他將那棋子一枚一枚收入盒中,絳紫鑲金邊的袖擺晃動間帶起地面不少花瓣於空中炫舞。男子偶爾搖頭嘆息一聲,一臉懷才不遇的表情。
時而狠辣,時而乖張,時而任性妄為時而顧全大局,時而樂觀時而憂傷。他不禁在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從當初單純的六皇子變成今日的順碩親王,那雙充滿了色彩的眼眸中,到底還隱藏了多少事情?
遠處,士兵急急跑來,青龍不自覺走過去站在錦蘇的身邊,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做這樣反應,也許是在瀟淺憂身邊已經習慣了保護。
那士兵到了近前單膝落地,還不等錦蘇發問便說道:“元帥在戰場受了傷,請副帥過去。”
梁芳受傷了?錦蘇捻著手中黑子,暗道這下不妙。自己能夠如此清閒無後顧之憂,皆是因為梁芳得失之間會衡量懂分寸,有他在自然不用擔心毅國軍隊隨時攻來。此番受傷,那些平素對自己不滿的人勢必會趁機興風作浪。
輪椅落在青石地面,‘嘩嘩’的聲音一路流瀉而出,錦蘇的心情如同這同淵的天,即便是晴的,也給人十分陰沉的感覺。
房間裡,梁芳獨自靜靜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色與那一頭白髮白鬚相得映彰,聽著開門聲,才睜開了雙眼,似乎連轉頭都很吃力,他就那樣一直望著帳頂:“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那士兵將錦蘇帶來便退了出去,青龍留在門邊,遠遠看著錦蘇划著輪椅到梁芳床前。
“元帥又何必妄自菲薄?”錦蘇不動聲色。
“那孩子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前些年你在外名聲大燥,難免引起他的妒忌與範防。既然在順碩好好的,何以再回來?安安心心做你的順碩親王不好嗎?”梁芳似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