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刻薄。唉,當年她是多麼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都是該死的老天,讓人不得安寧。」
李喜婆眼一紅,提起「老天」,她想起自己的女兒,道:「老天不公啊,我女兒這麼年輕,一場大火就把她燒沒了,嗚……」
我樓過李喜婆,安慰她說:「好了,李嬸,你現在不是還有我嗎?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李喜婆發洩似的擂了我兩拳,哭聲更大;我怕人家聽見,趕忙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李喜婆有些胖,是肥腴的胖,大屁股、大奶、腰身中等粗細,全身都是肉,抱在懷裡像個肉團。
「啊!你們……」
()
背後一聲尖叫。
我猛一回頭,卻見朱倩捂著小嘴,吃驚地看著我們。
我慌張地推開李喜婆,忙道:「誤會、誤會,這是個誤會!」
李喜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擦了擦眼淚,強顏歡笑:「朱同志,你可別誤會,剛才走神,沒注意,撞到小興身上丨。」
我和李喜婆一唱一和,朱倩將信將疑。
朱倩又想了想,覺得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子跟快四十歲的女人胡搞實在不可思議,甩掉這念頭,她道:「呃,不好意思,是我想歪了,你……李大姐,你不會介意吧?」
李喜婆待人接物自有一套,沒兩秒鐘她就恢復正常,親熱地拉住朱倩的手,一邊拍,一邊說:「不會、不會,剛才那種情況任誰都會想歪的。我都快成老太婆,小興年輕有為,哪配得上他?想也不敢想啊,咯咯咯……」
李喜婆大膽放浪的言語把朱倩說得小臉通紅。
李喜婆是什麼人?媒婆!初出茅廬的朱倩哪是她的對手。
一場風波消於無形,我偷偷擦了把汗。好險啊!如果不是李喜婆機智,我徐子興臉可就丟大羅。
偷情很刺激、很過癮、很爽,但被人發現就不爽了。
採兒孃的身子略有好轉,在醫院裡躺了一天,已經沒什麼大問題。
傍晚時,我們坐上朱倩的車回春水鎮。
臨走之前我不放心,特意去探望趙如芸和張麗婕。
趙如芸不願我再去找她,說怕影響我,看得出來,這個沒主見的女人經歷這場變故後,堅強許多。她還告訴我,等張麗婕醒來,她會回鄉下孃家,永遠不再回到張天森身邊。
我暗暗點頭。雖然好事多磨,但她這分反抗的精神難能可貴。
醫生說張麗婕只是身體虛弱,不會有什麼大事,好好休養自會康復。
這一趟縣城之行,短短一天內出了這麼多事情,忙得我焦頭爛額。
車到鎮上,先送華老回家。
華老想留我們住一宿,可是採兒娘急著要見女兒,只好連夜趕路。
朱倩開車離開時,破天荒對我說了句:「路上小心。」
呵,認識她這麼久,還沒見她這麼溫柔細心,也許,朱倩的內心也在悄悄轉變。
我扶採兒娘上了牛車,甩開鞭子,大黃牛飛快地往村裡馳去。
我坐在前首,李喜婆和採兒娘坐在牛車後頭,緊抱著被窩。
思考良久,我覺得還是趁早把事情真相告訴採兒娘為妙。
「採兒娘,華老跟我說了你的病情,你這病……」
「我知道。」
採兒娘打斷我的話,悽慘一笑。
()
「沒救了是嗎?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沒關係,我這人生來命苦,愛上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不要我;嫁給一個老頭,新婚夜就剋死他。呵呵,什麼樣的慘事,我沒見過?」
她的笑容有種悽美的味道。
風兒在耳邊吹拂,月光黯然,曠野漆黑一片,令人倍感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