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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世醫院的幾個老鄰居來了;大家見桌上一小堆粗糙的餅乾、糖果,都推牙痛。只有小孩們不客氣,三下五除二抓了個乾乾淨淨。

李聯芬穿著一身乾淨衣服,侷促不安,低頭不語,任來客評頭品足。媽媽陪著親友們談些這個場合該說的那些話。

童無逸提著溫水瓶出來開啟水,見被砍掉葡萄後一直光禿禿的花臺邊站著一個熟悉得令人心顫的身影。

“聰聰!”

她站在那裡,映著昏黃的路燈,閃著晶亮的目光。

童童呆立在門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腦海裡卻波濤洶湧。兩年了,你音信杳無,為什麼不回我的信?兩年來,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給我半點訊息?你曉得我受的煎熬嗎?你為什麼不早來見我?為什麼你偏偏出現在今天?你是因為我討了個農二皮老婆,來看我的笑話嗎?你是來看代替你成為我的新娘的人是啥摸樣嗎?我的新娘應該是你呀!聰聰,我是放你一條生路啊!。。。。。。真是一條生路嗎?

他倆四目相對,剎那間,心靈撞擊,好象什麼都清楚了,但又什麼都不明白。

童童終於冷靜下來,說:“洪玉聰,裡面坐吧!”

聰聰依然沉默不語,臉上凝集著複雜沉重的表情,緩緩走到門前,注視著李聯芬,好一會,回頭望了童童一眼,閃過一絲如怨似怒、如喜似悲,難以琢磨的苦笑,轉身離去。童童腦中一片空白,提著水瓶呆呆地望著她一步步走過大院,隱沒在門診部拐角處。

不知過了多久,陳豔潔出來,拍他的肩膀說:“開水沒了,你還站在這裡幹啥?”

童童醒悟過來,把開水打好送去。

李聯芬受不了人們錐子樣刺人的目光,跟陳豔潔說:“陳姐,我腦殼痛。”

陳豔潔叫童無逸扶她回屋休息。客人們坐了一會也就散了。

李聯芬和衣躺在床上,床上掛著媽媽親手績的麻線織的羅紋罩子;鋪的是哥姐們送的嶄新的被子、床單。

童無逸從小養成脫衣上床的習慣,最討厭穿著沾滿灰塵汙垢的外衣褲和身滾上床的壞習慣。他儘量溫柔地說道:“起來,刷牙、洗臉、洗腳,脫了衣服再睡覺!”

李聯芬不情願地爬起來。這輩子第一次用牙膏、牙刷,橫拉豎扯,整得牙齦出血,心裡也高興:“我終於和城裡人一樣了!”

洗漱畢,李聯芬放下罩子,脫衣躺在床上。童無逸開門倒洗腳水,見夏理誠、夏理瀚兄弟前來祝賀。忙讓進屋裡坐下。寒暄一陣,問起新娘,童童照實說:“抱歉,她頭痛,已經睡了。”

三人心裡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小妹夏翔。如果不是童無逸的偏見、固執與無情,今天躺在這床上的應該是小妹。夏家兄弟也不是來祝賀的朋友,而是該坐上八位的,親親的舅老爺!並且婚事也決不會辦得這樣寒酸。

送走夏家兄弟,童童茫然若失,在屋裡東摸西摸,左整右整。被窩裡的聯芬柔聲說道:“睡了。明天我來收拾。”

童無逸解衣上床,想起曾經的願望:要在新婚之夜把新娘當藝術品來欣賞。在聯芬嬌羞地說“關燈了”時,他又開啟電燈。他期望能看到青牛山仰天窩草坪上聰聰那樣苗條、優美的曲線;女神般優雅的體態。眼前的聯芬,秀目迷情、酡顏含羞,有著美女的漂亮容貌,卻長著一副吞沒了頸脖,骨突橫出,寬厚翹聳的雙肩。這是從小背牛草背篼磨練出來,準備承受往後幾十年生活重負的必要裝備,但因此而失去了女性胴體的柔美;失去了女性腰臀部特有的曲線,成了一個容顏美麗,卻具有一個倒三角形男性體態的女人。他遺憾地用雙臂蓋住她那骨突橫出的肩膊,勉強造成個豐胸削肩的錯覺。閉上眼睛,和她成功地唱完了兩人生命中的“第一支歌”。當她羞澀而驕傲地拿出那洇著紅暈的白毛巾向他炫耀時。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