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照。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樣子，一頭深褐色頭髮半長不短散在肩膀上，他斜靠著棵大樹站在湖邊。湖水倒映上來的陽光照得他的臉很白，乾淨俊秀，嘴角微微揚著，笑起來的樣子看上去有點靦腆。

&ldo;這是我哥哥。&rdo;

背後突然而來的話，兀地讓我手一陣發抖。緩過神把鏡框重新放到桌子上，我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ldo;哦……很帥。&rdo;

&ldo;謝謝。&rdo;嘴角牽了牽，魏青把水遞給我，看著我一口氣喝乾，然後跪到床上把窗簾拉上：&ldo;屋子裡挺亂，哥哥不在以後，我不常打掃，反正也沒別人來。&rdo;

我抹了抹嘴。

一路過來走得一身是汗，一杯水似乎解決不了口渴的問題，不過看上去她似乎沒有再去倒水的意思，所以我把杯子放到了桌上。目光不經意又從鏡框上掠過，照片上那張乾淨明朗的笑，不由自主間讓我再次想起那張路燈下滿是血汙的臉……

&ldo;你臉色不太好，&rdo;湊近了看了我一眼，魏青道：&ldo;你不舒服嗎寶珠?&rdo;

&ldo;沒有，&rdo;我笑，伸手在臉旁邊扇了扇：&ldo;就是有點熱而已。&rdo;

門和窗這會兒都緊合著，吸不進外頭的涼風，悶了一天的房間再加上香逐漸濃烈的薰染，有種蒸籠似的感覺。

&ldo;等等吧，哥哥吃飯的時候，我是不開窗的。&rdo;半晌，她說。

&ldo;吃飯……&rdo;順著她的目光，我再次看向那張照片：&ldo;魏青，你不是說你哥哥回來了。&rdo;

她的目光轉向我。

房間裡的燈是和教室一樣的白熾燈，積壓了厚厚一層灰，所以看起來不太亮。以至從我這角度看過去，魏青那雙眼眼圈似乎更暗了些，深青的色澤，被身上鮮艷的裙子和臉上蒼白的顏色襯得墨一樣突兀。她的眼睛隱在這兩塊青黑色裡望著我，目光很深，卻又似乎有種說不出的空洞：&ldo;他是回來了，你想見見他麼。&rdo;

一種莫名的煩躁，我突然很想站起來馬上離開這地方。剛一起身，頭突然一陣暈眩。我按住了頭，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我的臉上：&ldo;你臉色真的很差，也許他可以幫你。&rdo;

&ldo;誰，你哥哥?&rdo;

&ldo;對。&rdo;

&ldo;魏青，我還是去開下門吧……&rdo;不願再繼續這種話題了，對於一個沉浸在對死者的悲痛到無法自拔的人，再多的說法也沒有用，唯一可以治療她的藥是時間，這點我會設法讓她哥哥先想明白。而這會兒周圍繚繞不散的香濃得讓我覺得胸口很悶，所以也不管她是不是會同意，我逕自走到門邊，把門一把拉開。

撲面而來一股涼風，胸口被濃香淤積一團的堵塞頓時緩解了，我對著外頭用力吸了口氣。感覺頭暈似乎好了些，我轉過頭：&ldo;我要走了,魏……&rdo;

話沒說完，我呆了一呆。

廳裡頭空蕩蕩的，魏青剛才站著的位置沒了她的蹤影，一旁那扇房間門微微開啟著，從裡頭瀉出來一些暈黃色的光，斜斜射在地上。

&ldo;魏青?&rdo;我走到門邊叫了一聲。

半晌沒人回答，伸出手，我把門朝裡推開一點。

魏青坐在房間裡，背對著我。

房間比廳小上三分之一，一張床，一排吊櫥，一張書桌和椅子，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