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對剛進去的丁小姐說著些什麼,語言帶著點英語說慣了的翹舌音。
我想那大概就是丁小姐之前提到過的,他們公司那位唯一的男性成員‐‐印先生吧。挺年輕的聲音,想來年紀應該不大,帶著南方人特有的乾淨和柔和,很好聽。
那時候剛好把門開啟了,穿堂風把外頭花香和泥土的味道再次帶了進來,跟那些淡淡的話音混在一起,說不清楚的一種舒服的味道。
那種當我還是個小孩時,夏日的燥熱遠不如現在那麼強烈和可怕時的一種味道。
回家後不出兩天,我就被通知去上班了。
那時候正好有居委會的人來找過我,通知我做個準備,因為打聽下來,我家,以及沿街那些開了都有十幾二十年的店鋪可能都要被勒令關掉。
當時就有種六神無助的恐懼。那種老人常說的,天塌下來的感覺。
而隨後而來這個通知我上班的電話,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無疑是個最大的安慰。原本從那天面試回家後一直就忐忑不安著的心臟也因此總算安定了下來,有了工作意味著可以供養自己,也意味著不用再成天為店是不是會被保留而焦躁。
於是就這樣帶著點興奮,以及我當時所認為的非常的幸運,我成了&ldo;野薔薇&rdo;的新任行政助理。
☆、第三章
之所以費那麼多字,來交代那樣一個平淡枯燥的過程,其實只是想讓自己也確定一下,我當時從找工作,到面試,到被錄取的過程,實質上真的是很普通的。普通到後來發生了那一切,我還在問自己,這是真的嗎,我真的經歷過這一切嗎。
而那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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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開始了&ldo;野薔薇&rdo;的工作生活。作為一名行政助理。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定義這樣一種職業,從名字上看它和秘書類工作有點相似,但性質是很不一樣的。
不知道什麼原因,從第一天,一直到開始逐漸適應工作環境的一週之後,我始終沒看到過我的頂頭上司,那位行政經理。每天在她辦公室外那個小單間裡坐著,每天從沒見她進來過,我想她是不是出差去了。當然這也並不影響他們對我的公司安排,工作還是正常地在做著,只是依舊由那位給我面試的丁小姐來安排,而我所要做的東西不太多,但比較雜。主要是接接電話、歸納一些文字類檔案、為每個人預定午餐,然後在相對比較空閒的下午幫著電腦部的編輯打點字,或者出去買點必要的衛生紙、筆或者替換的滑鼠墊什麼的。
總之,就是一份很簡單的打雜的工作。
而對於這麼一份簡單得有點卑微的工作,我卻做得比以往時候都要賣力。每每做好了一件,就會主動地去問她們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要我幹,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以前工作時只想著怎樣偷懶,怎樣的混到下班。現在到了下班時間,我卻經常都沒意識到已經下班了。
生活也逐漸穩定了下來。可能因為暫時了有工作的保障,所以心態不再像前陣子那樣焦躁,我開始按部就班地處理一些姥姥過世後我當時無法正常去處理的事。整理她的房間,給她燒去她生前所穿的衣物。而那段時間也沒有人來找說我談關於店的事情,只知道原先在街道那一頭一家音響店和一家禮品店已經關門了,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和前面幾家一樣,保持原樣,靜觀其變。
而不管怎樣,一個人坐在家裡看著外頭冷清的店面的時候,心裡不再擔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