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剛才怎麼睜都覺得睜不開來,都腫成這樣了,還能睜得開嗎……
牙關節一陣發抖,對著鏡子裡這張異形似的臉。
&ldo;絹……&rdo;話還沒出來,眼淚先下來了,我腳一軟一下子坐倒在地上:&ldo;怎麼會這樣……&rdo;
當晚我再次被送進了醫院,因為林絹扶我上床時發覺我身上很燙,量下來一看體溫超過39度,所以等她叔叔嬸嬸一到,幾個人二話不說把我架上了車。
進醫院後我整個人就開始覺得不行了,之前在家裡沒有感覺到的症狀,不知道是因為吹了夜風還是一路上的顛簸,一進醫院聞到那股濃烈的消毒藥水味,一下子就發作了起來。只覺得渾身疼,每根骨頭都重得像要從身上垂下來似的,雖然身上裹了兩條毛毯,人還是一個勁地發抖。
林絹嚇壞了,一路上用我的手機嘗試著和狐狸聯絡,可是電話打過去始終沒有人接。不知道狐狸和鋣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這種時候我也根本就沒心思去管這些。只一味恐慌在我身上的變化裡了,明顯感覺到進醫院後自己的臉比剛睡醒時又腫了不少,特別是兩隻眼睛,癢得恨不得用手去挖。而身上又酸又冷,雖然平躺在醫院的床上,可是難受得整個人躺不直。
血樣報告出來後醫生給我掛了幾瓶點滴在病床邊吊著,他說我發燒是因為傷口發炎了,而臉上的腫是因為青黴素過敏。林絹當時就反駁那個醫生,說我們之前來醫院看時傷口處理得好好的,而且還打了抗炎藥,怎麼還會發炎。醫生對此解釋,雖然用了抗炎藥,但並不能保證傷口百分百就不會被感染,也許是因為之後又接觸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引起的。林絹又追問青黴素的問題,她說這是醫療事故。但醫生矢口否認青黴素是他們這裡打的。事實也證明醫生沒有撒謊,因為把之前的病歷卡和打針單子拿出來翻了個遍,確實沒有給我開過青黴素這帖針劑。
於是我們只有沉默。
當然沉默不代表就能接受這個事實。總也想不通,即使後來這一系列事情過去之後,每每和林絹談起,我們始終是想不通,既然不是在這個醫院裡打的針,而我除了這裡又沒去其它任何地方就疹,那讓我過敏成這副樣子的青黴素,我到底是從哪裡給沾染上的。
吊完點滴後,天已經亮了。
幾瓶藥下去似乎沒有立即發生什麼療效,燒依舊保持在39度以上沒有退,臉還是腫得讓我感到太陽穴發疼。兩隻眼睛倒是不癢了,不過也已經腫得差不多已經睜不開了,我猜之所以不癢,肯定不是藥起作用了,而是它們根本就脹到了極限。
醫生讓我留院觀察,我沒答應。我想回家,回城裡的大醫院徹徹底底做個檢查,因為我始終對青黴素的事情感到可疑,並且耿耿於懷。林絹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雖然叔叔嬸嬸的意思是讓我留在醫院,她還是堅持著把我帶回了三奶奶家。
其實坐在後車廂一路顛回去的時候,一度我是有點後悔的,因為車顛得我難受得想用什麼東西把自己的骨頭砸碎。想起從林絹家到我們住的城市那段不算短的路程,我不由得擔心我是不是能夠扛得住。萬一中途又發生什麼病變怎麼辦,至少在醫院,還是隨時能得到必要的治療的。但是想到回去後可以得到的徹底的治療,我還是決定忍。
半頓飯的工夫總算進了村。這會兒天色還早,很多人都還沒起床。蒙著層晨霧的田埂上只依稀一兩道身影在那邊慢慢晃動,遠遠幾隻野狗聽見了引擎的聲音,一路追了出來,又在摸不找的地方跟著車甩著尾巴汪汪叫。
再轉個彎,就能看到林家大院了。大院正門鎖著,新漆的門上兩個光鮮的&ldo;喜&rdo;字,門下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