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來,其實這件衣服吃晚飯時就看二嬸她穿了的。
大過年的又連著碰上那麼多的事,今晚吃年夜飯的時候,家裡幾個女人都商量好了似的穿得紅紅綠綠,也許是想借著這樣熱鬧的顏色來沖喜吧。一屋子都是這樣深深淺淺的顏色,所以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就沒特別留意,也所以在會兒乍一看到二嬸這身衣服,把我給嚇得不輕。
我差點把她當成了那天晚上那個沒有五官的女人……
&ldo;二嬸,你在找什麼?&rdo;片刻見她慢吞吞從我們邊上走了過去,我忍不住問。
&ldo;鑰匙。&rdo;說著話人已經來到了樓梯口,蹲下身在周圍一陣摸索,她輕輕嘆了口氣:&ldo;六丫說就掉在這裡的……怎麼沒有呢……沒有鑰匙我怎麼進去……&rdo;
&ldo;什麼地方的鑰匙?&rdo;
&ldo;你爺爺那屋的鑰匙……&rdo;
爺爺屋子的鑰匙?
一聽這話我不由得愣了愣。爺爺那屋的客堂門一直都是開著的,要什麼鑰匙:&ldo;二嬸,爺爺那裡門沒鎖。&rdo;
&ldo;沒鎖?&rdo;本已下樓的步子停了停,二嬸回頭看看我:&ldo;瞎說,你爺爺病了以後就老疑神疑鬼的,不鎖門晚上會睡不著覺,怎麼可能沒鎖。&rdo;
&ldo;真的沒鎖,我剛進去過。&rdo;脫口而出這句話,話音剛落,忽然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正琢磨著到底哪裡不對,二嬸的目光從我臉上轉到了我邊上的狐狸身上,忽閃了一下,輕輕道:&ldo;小離,你這是……&rdo;
就那麼短短几句話的工夫,狐狸已經從我房間裡轉了一圈出來,一手拿著他的包,一手拉著我的行李箱。
見我二嬸問,他笑了笑:&ldo;嬸嬸,我們要回去了。&rdo;
&ldo;回去?現在?&rdo;
&ldo;沒有,我們……&rdo;一見嬸嬸眼裡狐疑的目光,我忙開口否定。可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狐狸一步上前把我擋在了身後,然後回頭朝我輕掃了一眼。
嘴裡依舊是對嬸嬸說著話:&ldo;嬸嬸,打擾好些天了,這幾天寶珠有點水土不服,看著好象越來越重了,所以我想趁早把她帶回去。&rdo;
&ldo;水土不服?&rdo;重新上樓,二嬸朝我走了過來:&ldo;寶珠,你哪裡不舒服?&rdo;
我看看她,再看了看狐狸。
一時吃不準狐狸看向我的那種奇怪神色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乾脆閉口不答。耳邊聽見狐狸又道:&ldo;拉肚子有三四天了,再下去我怕會出什麼問題。&rdo;
真是夠拙劣的謊言。
&ldo;噢……你二叔這裡有頭孢,要不然先吃吃看?&rdo;而二嬸嬸居然還信了。
&ldo;沒用的二嬸,已經吃過了,不管事兒。&rdo;
&ldo;這樣啊……&rdo;猶豫了一下又看看我,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對我說什麼,這時狐狸忽然丟下包朝她身邊靠了靠:
&ldo;嬸嬸,&rdo;伸手在她那根蠟燭上輕輕一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二嬸手裡的蠟燭倏的下突然就亮了。一瞬間映亮了半條走廊,映出狐狸那雙彎彎的笑眼,在這突然而來的光亮中有點妖嬈得有點異樣:&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