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他說得微微有點發燙，一陣沉默我低下頭隨手拿起了邊上的報紙。

&ldo;我洗個手。&rdo;然後聽見他又道。

&ldo;好。&rdo;

聽著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裡屋的門內，注意力這才真正集中到了報紙上。隨便揀了幾條新聞看了看，一直到他推門回來，正打算把報紙放到一邊，忽然報上一角一張不大的照片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是張身份證的照片，有點模糊，可並不妨礙我辨認出他的模樣，因為那天被他罵得讓我印象深刻。

登出照片是因為他死了，死因是車禍，在高架超速行駛時追了前面越野車的尾，越野車的主人頭部受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而他被玻璃扎透了喉嚨，所以當場喪命。

而這個死於車禍，留著頭板刷的中年男人，就是昨天開車撞到了我，然後把我罵了一通後就離開的司機。

所以當下忍不住抬起頭嘴裡嘖的下輕嘆。

靛不解地朝我看看：&ldo;怎麼了。&rdo;

&ldo;這個男人，&rdo;拿起報紙我沖他指了指上面那張照片：&ldo;他死了。&rdo;

&ldo;哦。&rdo;

&ldo;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開車撞到我的男人。&rdo;

&ldo;是麼。&rdo;

&ldo;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昨天還生龍活虎地指著我的鼻子罵，一轉眼……&rdo;

&ldo;很悲慘是麼。&rdo;

&ldo;說不出的一種感覺。&rdo;

握著咖啡壺的手頓了頓，靛又朝我看了一眼。然後輕輕晃了晃，將咖啡緩緩倒入杯子：&ldo;人就是這樣，有今天，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些什麼。你看，也許昨天某個人還在一個小小的地方哀嘆著自己的不幸，而現在，誰比誰更不幸。&rdo;

本來心裡一種說不出味道的沉，被他這麼一說，卻又忍不住嘴角牽了牽：&ldo;是的，能活著就是種運氣。&rdo;

&ldo;啊對了，&rdo;端著咖啡朝我轉過身，忽然又把杯子放下，靛朝我招了招手：&ldo;過來，寶珠。&rdo;

不知道他突然叫我過去要做什麼，我站起身。

&ldo;來。&rdo;又朝我招了招手，於是我走到他面前。

到他面前還沒站定，他突然一把把我抱了起來，像小時候爸爸抱著我時的那種樣子。我吃了一驚：&ldo;靛?!&rdo;

他抬頭對著我微笑：&ldo;上面，往上看。&rdo;

循著他的目光我抬頭朝上看了看。

他身後那排鞋櫃的最上頭靠近我眼睛的地方，除了鞋子外還放著只盒子，在一排鞋子裡顯得有點突兀。收回視線我低頭望向他。

&ldo;能幫我把它拿下來麼，那隻盒子。&rdo;他又道。

我點點頭。

一伸手把那隻近在咫尺的盒子抽了下來。正要遞給他，他又笑：&ldo;開啟看看。&rdo;

狐疑著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有點讓我覺得奇怪。

一種說不清的奇怪感覺，猶豫了一下，還是抽開繩子把那隻盒子打了開來。

開啟瞬間不由自主吸了口氣：&ldo;真……美……&rdo;

&ldo;漂亮麼。&rdo;

&ldo;非常漂亮。&rdo;

&ldo;喜歡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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