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還有林默的身份怔,上面有他的住址和電話,我想著是不是要打電話跟他說一下包在我這裡,可是不知怎的想起剛才術士說的話,我猶豫了一下。術士說如果他是我,他會離他們遠一點。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但他當時說話的表情不像是在開我玩笑。
於是我把東西重新塞進包裡放放好。
既然這麼多重要東西在裡面,我想林默肯定會再回來,他從昨晚到現在都沒來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太太昨天吐血吐得那麼厲害,那感覺簡直像是在把血朝外噴似的,到現在回想起來我還忍不住會打冷顫。
所以,還是等他來比較好,畢竟我的店是不會搬走的,他要找我隨時都可以。而那個時候再把我的疑問去說給他聽會比較合適一些。我希望能聽見他從嘴裡親口說出:寶珠,你看錯了。
死人是不可能復活的。
可是之後整整四天我始終沒見到林默回來,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那隻包一直在我櫃檯下面好好地放著,已經積了薄薄一層灰。我不知道他們倆究竟怎麼樣了,是方潔的病惡化了以至他根本沒心思想起這隻被他遺忘的包,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存在。而這些天的雨也一直持續地下個不停,像個抑鬱的少女似的陰沉著臉哭哭啼啼,整個城市因此灰濛濛的,讓人看著很不痛快。
第四天晚上隔壁的貓叫春了,我很佩服它在這樣的雨裡還能如此興致勃勃。而我被它吵得怎麼也睡不著覺,它叫的聲音就像小孩子哭,一下一下拉長了在人耳邊慢慢地折騰,偶而一兩下突然間拉長的尖叫,簡直像是被人在活剝皮似的悽厲。
我不得不用枕頭捂住頭,可那些尖尖的聲音並不因此就得以緩解,它們像把小銼刀似的在枕頭縫裡來回進出,時刻提醒著我外面有一隻荷爾蒙分泌過剩的老貓,它在找老婆,可是哀號得像是在被活剝。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一些不太一樣的聲音。
在那隻老貓叫得稍停的間隙從房門方向傳了過來,很細,咔啦啦一陣像是誰的指甲在門板上輕輕彈過。
這讓我吃了一驚。而這當口窗外的老貓又開始尖叫了,很長很尖銳的一聲嚎叫,我在這叫聲中突然發現自己的房門竟然開著。
開著巴掌大一道口。露出外面一團望不見底的黑,那黑彷彿是要從門縫外往裡擠進來似的,我可以感覺到它朝裡膨脹時門微微的顫動,這時門板上又響起一陣細碎的聲音:咔啦啦……
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屏著氣爬到離門最近的那個床角邊,小心朝門縫外看。
可是那道巴掌大的口子外始終是一片漆黑,我什麼都看不見。
&ldo;誰!&rdo;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ldo;狐狸??&rdo;我希望是那隻狐狸在外面裝神弄鬼。可是門外沒有任何聲音,包括窗外的貓叫,也消失了,周圍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安靜得連我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隨即門板上又是咔啦啦一陣輕響。我猛地跳下床:&ldo;誰?!&rdo;
&ldo;開門……&rdo;門外那團黑暗裡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ldo;開門……&rdo;
我的心一緊。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我從沒聽見過的男人的聲音。
而他為什麼要叫我開門,門明明開著。
&ldo;開開門……&rdo;那麼片刻的死寂,門外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輕輕的,像是攀附著門在慢慢朝裡探入的蛇:&ldo;寶珠,幫我開開門……&rdo;
我下意識朝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