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是什麼東西將她變成這樣的……最後一點意識在被吸走的時候,我看著她那雙鮮紅模糊的眼睛,問著自己。我想不通,我死得冤,而我死了以後會不會變得和她一樣厲害……
這不可能……
沒可能的事……
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身體裡東西迅速流出的感覺停止了,彷彿那隻不受控制的水管子終於被壓住了閘。我看到那顆頭依舊張著嘴對著我的方向,嘴唇微微蠕動,散發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可是再無法從我身體上吸走些什麼。
身後那道門發出了點細微的聲音,在這一片突然而來的寂靜之中。我忍不住抬頭朝上看了一眼。然後發覺有些細細的光從門的縫隙裡滲出來,很少,點在頭顱上閃爍出一點微微的紅。
片刻咯的聲響,那道門突然消失了,就像沙漠裡的風突然捲起一塊乾涸了幾萬年的白堊土,再把它輕易碾得粉碎。我看到門外站著道身影。長長的紅光彎月似的從他手掌間刺出,一把劍似的。&l;劍&r;尖正對著我面前的這隻頭顱。
然後手一抽,頭顱落地,而我身上那具屍體也在瞬間變得更沉了,沉沉壓在我的身上一動不動,幾乎重到要把我脆弱的幾根肋骨給壓碎。
他走進來伸手把屍體扯開,手腕上那根銀色鎖鏈垂到我面前,我抓住它讓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站穩,隨即被他一把拎起來摔包似的摔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我吃了一驚:&ldo;鋣??&rdo;
鋣沒有理我,低頭用手裡那把腥紅色的&ldo;劍&rdo;將頭顱從地上挑了起來,張嘴,而那顆原本沒了任何生機的頭顱突然一陣尖叫,在&ldo;劍&rdo;尖上發出震陣劇烈可怕顫動。
一度我以為它就要從那上面震下來了,可是沒有。
很快它就沒了任何動靜,只是嘴依舊張著,一些乳白色的半透明東西從它這張嘴裡慢慢湧了出來,流進鋣的嘴裡,直到變成徹底透明,頭顱焦掉了,滴著油發出吱吱的聲響,然後變成一團碎末從上面落下。
整個過程我在鋣的肩膀上看得清清楚楚,因為他的手抓著我的脖子不給我移開視線的機會,甚至連閉上眼都來不及,那一切就進入我眼底了,我想吐,可是鋣突然回過頭。他眼裡那種銳利的光讓我全身一凌。
以至吐的感覺一下子就全消失了,我呆呆看著他,像個傻子一樣。
他的臉自眼睛以下青面獠牙。
我第一次看到鋣這種樣子,像只半人半獸的怪物,他用那隻滿是獠牙的嘴壓在了我張開著的嘴巴上。有什麼東西隨之進了我的嘴,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辦法去知道,因為我很快昏了過去。
回到家,客廳裡的燈亮著,狐狸原來在家裡,沒有出來找我。
意識到這一點我在門口坐了會兒,看著早起的人一個個出門上街買菜,看著路燈一在盞盞隨著天光大亮而熄滅。有走過的匆匆朝我這邊看了幾眼,眼神很怪,就像之前送我到家門口的那個司機。而這目光真實得讓我很愜意。
忽然一絲微微的甜香從門裡飄了出來,是狐狸經常燒的糖粥的味道,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站起身把客廳門一把推開,意外的,客廳裡並沒有狐狸悠閒坐在那兒的身影,只有桌子上一碗粥在冒著煙,雪白雪白的米粒散發著股軟糖似的甜。
再次確定狐狸沒再屋子裡,我走過去拿起碗就朝嘴裡倒。倒得臉上身上全是粥,也沒去管,只管著一口一口朝嘴裡吞,我餓得發慌了,慌得那張嘴一碰到食物就變成了一隻饕餮般的瘋子。
三口兩口就把那碗洲給喝了個精光。身子因此恢復了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