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火尖利的叫聲一點點安靜下來,就在這時“嘎嘣”一聲,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身子頓時癱倒了下來。
她死了……
落頭鬼,落頭鬼若附身在一個純潔之子的身上。它會聽從召喚它的那個人的命令,每天只襲擊一個人類。而且附身之人還會保持意識,清醒時如正常人無異。
但是,如果被附身之人被破壞了貞潔的話……
軀體會死亡,落頭鬼也將肆意妄為。
如果落頭鬼瀕臨死亡,它會堅持最後一口氣,只為吸乾召喚它的那個人的鮮血。
這也是召喚落頭鬼的人的最終宿命。
拉拉是精靈族,正因為她是精靈族,所以她的血和人類不同,如果人血對飛頭蠻來說是食糧的話,那麼拉拉的血對飛頭蠻來說就是劇毒。
她血液中的魔法元素會隨著血液一同進入飛頭蠻體內,以致重創。
“呵……愚蠢的人。”拉拉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精靈族的水晶夾乾涸……那相當於精靈的生命之泉也跟著乾枯。拉拉明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是多麼的危險,但是,她選擇了這麼做。
不知為何,她捨不得丟下杜燕,那個總是被她欺負的男子。明明脾氣好的可以,卻總是被她氣得跳腳。而到最危險的時候,也會第一個想著讓她逃跑的人……
她活了這麼久,除了自己之外。她何曾如此替其他人想過?父皇和母后從未關注過她,她自然而然的自娛自樂,用他們給予的尊貴身份在巫女學校孤獨成長。
孤獨之路如此難熬,她依然學會了微笑,學會了用惡作劇掩蓋真實的自己。即使會被其他人討厭,那又如何?
但是,杜燕並沒有討厭她。她那樣欺負他,賴著他。在最危險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她。
每次想到這,她就禁不住甜甜的笑。心裡滿滿的,暖暖的,那種感覺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剩下……那個人的身影……
杜燕抱著拉拉的身子,從地上站起來。懷裡的身子一點點冰冷,他看到她臉上的最後一絲血紅也褪去,變得冰冷。
怎麼辦,怎麼辦?他慌了,他沒有精靈的魔法,更沒有起死回生的醫術。此刻的他唯有緊緊抱住她,試圖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哪怕只有一點點……
心一點點抽搐,她的身影充斥在大腦裡的每一個角落。笑著的,生氣的,邪惡的,搞笑的……
每一張臉,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會記得如此清楚?他不知道,也許在那個瞬間,他就不知不覺將她的身影深深嵌入了自己的心裡,腦裡,血液裡。
喜歡上她了嗎?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惡寒的打自己一拳。竟然喜歡上一個惡魔一樣的巫女,他不想活了麼?
但是,現在,看著她宛如沉睡的孩童,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懷裡。身體感受著她的溫度一點點變得冰冷。
他慌了,怕了。同樣也看清了……他喜歡上她了。
他喜歡上了她這個惡魔一樣的巫女,在她和他最危險的時候,她放棄自己的安全,選擇留下來,只為不放心他的安全。
她很愛惡作劇的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甚至自作主張,綁架他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來冒險。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切似乎變成了唯一可以懷念她的珍貴記憶。
一切竟然是如此可笑……也如此可悲……
……
“拉拉姐……”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而降……驚得杜燕渾身一顫。他猛地一抬頭,剛好看到閻無赦抱著飛飛從遠處的一棵大樹頂端一點點接近他們。
閻無赦的輕功不凡,即使懷中抱著飛兒依然身輕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