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您當真不要浣浣是不是!你老人家又氣我把酒給砸了是不是!阿爹……阿爹!到底……怎麼發生的?”
“是小釘子揀柴火的時候發現的。侯老頭就栽在後山的小斷崖後,懷裡還抱著大白,那隻貓也跟侯老頭一樣,掉下去的時候,頭骨都撞碎了。丫頭,老頭子走得很安詳……”
安詳?他搖頭一嘆,也多虧姓舒的那姑娘,有法子調出這種騙過活人的假死藥,不曉得酸老頭是怎麼說服人家的。
不過他說的真的都是實話,大白的確是活活被江雲奇砸死的,而侯老頭的頭頂還有道嚴重擦傷,要不是阿狗那幾個動作快,還有舒霽蓮的醫術高明,恐怕這個鬧劇真會演成悲劇。
笨蛋!居然拿命、拿卜山的家當去跟那種人渣玩?卜老虎氣得幾乎要當場翻臉動手打死江雲奇。這小夥子真夠狠,連個老頭都敢下毒手!
“不要說了!”心酸淹沒了她,她淚濛濛地朝前爬去,撲在侯老頭身上,抓著侯老頭自被抬進來後,那始終冰冷,卻握緊的拳頭往臉頰上擱去。“起來吧!阿爹,別嚇浣浣,我是您嘴上老罵不乖,但是心裡最疼的女兒啊!您不要不理我,阿爹――”她慘慘地笑著拖了一臉的淚。
那雙手漸漸地、漸漸地鬆開了――掌心裡是一塊蒼翠的玉偑。
浣浣震驚地跌坐在地上,她的眼光好久好久就只能死死在瞪著侯老頭手中的石頭。
“浣丫頭,你節哀吧!”
“出去……都出去!”浣浣沒命地哆嗦起來:“都給我出去!”
“我們都離開吧!讓丫頭跟她爹好好聚聚,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來打擾!”
江雲奇以含著嶼與歉疚的複雜眼神望了侯浣浣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大娘,你可不可留下來陪我?”浣浣垂著頭,哽咽地問。
劉大娘在門口停下腳步。“當然可以。”說完她看向劉文,後者點點頭,眼神示意她別洩露,又看了浣浣一眼,這才嘀嘀咕咕地走出去。
“丫頭,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劉大娘扶著她聳動哭泣的肩膀,看看侯老爹,她不禁懷疑,自己怎麼會被他們說服來參與這樣荒唐地計劃?
小韜那孩子還被瞞在鼓裡,萬一他知道這件事,鐵定又會氣得吼舒姑娘。
唉――事情越來越亂了,她都不知道怎辦才好?
而浣浣咬牙切齒,視線牢牢地盯住一個人的背影。
一直到午夜之後,小韜才趕進靈堂,為侯老爹焚上一炷香。
他大步跨進廳裡,看到侯老爹的屍身已被安置在臨時搭起的木架上,浣浣淒冷的臉上淨是流不斷的淚水,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冥紙投進火堆裡。
拈香上祭後,他望著侯老爹已換上一身素白的屍身,小韜跪在浣浣身旁,合掌為死者已脫離的魂魄祈願。
“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浣浣吸吸鼻子木然地點點頭,又把手上的冥紙投進飛卷的火光裡。
“你有沒有想過?這是……”
浣浣漠然地瞪著盆中飛舞的火焰,她放下手中的冥紙,跌坐下來。
“兇手是他!”
小韜倏然抬起頭,“你確定?”
“我貼身的那塊玉佩給阿爹捏著,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兇手就是他!玉佩是我為了取信於他的東西,我真是愚蠢,那種人渣根本不能留,我……是我害死了阿爹,是我!”她劇烈地顫抖著,直到小韜將她拉進懷裡。
“不是你的錯,小浣,別苛責自己。”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現在打算怎麼辦?”
她把眼淚拭淨,美麗的臉龐綻著復仇的火焰,而後靜靜開口:“你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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