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轉轉吧,女婢聽說今兒那幾位爺在裡頭下棋呢。”說罷,她微微用眼角瞥了瞥鳳端華的表情,見她仍舊如此,便聰明地沒再說話,垂首站過一邊。
看著水中娉婷雍容的姿影,鳳端華淡淡開口:“蓮兒,那個女子你見過了吧,覺得怎麼樣?”
知她說的是初染,蓮兒不禁掩嘴輕笑,在觸到鳳端華些許不悅的眼神,她斂色正容:“原來您是為這事悶的呢。——她就是再好,能和公主比麼!”頓了頓,她娓娓道來:“公主想想,您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您知書達理,她卻不知進退,除了一張俏臉,她哪一樣好的過公主了。您哪,就放一百個心吧,奴婢若是王爺,定要十里紅妝迎您來著。”
“好個死丫頭,膽子是越發地大了,也什麼話都敢說了。”鳳端華不冷不熱地嗔了一句,“看來我是太慣著你,缺管教了。”
“奴婢該死,說錯話了。”聞言,蓮兒忙跪下叩頭請罪,一邊用餘光查探鳳端華的臉色,見她沒有真生氣,於是又大著膽子道,“其實奴婢這也是實話,論才貌,論身份,公主都是頂尖兒的,莫說這棲梧,就是柒瀾與曦凰,也找不出一個能與您比肩的人哪。王爺德行出眾,面上對公主疏離客套,實則是礙著這規矩,不想逾了禮。”
“你是說。。。。。。”鳳端華微微蹙眉。
蓮兒見狀,不由一笑:“至於那位姑娘,王爺就是真寵又能寵多久,以色事人能得幾日好呢?這俗話說‘門當戶對’,天下間的女子,也只有公主配得上靖寧王妃的位置了。公主,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呀?”
鳳端華細細思量一番,覺得確實有些道理。復而看向面前低頭斂容的女子,她頓時多了幾分研判,與其她人相比,雖是一樣的衣飾頭釵,冥冥中卻多了幾分俏麗和靈氣。“罷了,你起來吧。”
“謝公主。”蓮兒的俏臉上閃過一絲歡喜,可看到鳳端華打量的眼神,不由有些不自在,“公主,奴婢。。。。。。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鳳端華收回目光,繼續看起遠處的景緻,“這麼些日子才發現,原來蓮兒也是玲瓏之人,倒讓我小瞧了。。。。。。”
一番話,不濃不淡,讓人聽不出話裡的語氣。“公主我。。。。。。”直覺性地想解釋,可剛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公主,秋相來了。”
秋慕雲,他來做什麼?瞥了眼不遠處那一襲白衣雅燃,鳳端華眯起了眼睛。他倆見面雖不過寥寥,但對於這個男人,她沒來由地心生防備,每次望進那一雙眼睛,她都會有莫名的不安。“快請。”
侍女應了一聲去了,攏了攏微亂的長髮,鳳端華對著水中靜影露出了儀態萬千的笑容。轉身,她上前幾步,對著來人盈盈一福:“真是稀客。——秋相,端華有禮了。”
秋慕雲優雅地欠了欠身:“公主客氣,只是不要叨擾了公主才好。”
“哪裡。”鳳端華一聲嬌笑,“秋相大駕,我可是受寵若驚,高興還來不及,哪來的叨擾之理。不知秋相來找此,是有何事?”
[第五卷 沉浮:暗湧(三)]
“都說棲梧之美,伊歌為最,而這留園更是御花園至景。我幾次進宮,都沒有好好走走,恰巧今日得閒,就過來看看。”逡巡片刻,秋慕雲的目光落在紫藤花架下面張起的矮桌上。“寧知鸞鳳意。。。。。。”看著箋上略顯隨意的草書,他忽的噙起一抹微笑,提筆揮毫,穩穩當當在後頭補上一句。亦是草體,卻行雲流水、入木三分。
“寧知鸞鳳意,遠託椅桐前。”秋慕雲用指尖擊打著桌沿,輕輕吟道,一邊用探詢的眼光看著鳳端華,興味甚濃。“公主,是有心事。。。。。。”
“何以見得。”鳳端華挑眉問道,“不過一句詩,秋相也能看出乾坤?端華倒是要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