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為秋相擄,危。
自從昨日收到紫笙的飛鴿傳書,慕容蕭便一宿未眠。短短九字,卻如一記驚雷重重劈下。
秋慕雲,竟真是他,想不到自己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讓人生生地從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想到這兒,慕容蕭不由攥緊了手上的字條。四月十四,四月十四,他反反覆覆唸叨著這幾個字,剛剛平下的怒氣又陡然升起,一時情難自控,不禁揚手狠狠地往案上掃去,口中大罵:“可惡!”
“爺?”看著前頭眉頭緊鎖的男人,小五大著膽子喚了一聲,“爺,玉姑娘都寫了些什麼?”自從看了那字條,慕容蕭就臉色大變,隱約有駭人之氣,爾後更是急急召了雷池,神色嚴肅。想必,又是與那風姑娘有關。
慕容蕭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把東西往後一扔,語氣甚淡:“自己看。”
一個激靈,小五忙輕手輕腳上前撿了,卯著眼珠瞅了瞅慕容蕭,見他似是不預備開口,便小心展了字條來看。他上上下下瞧了幾遍,可除了前面五個字,後面的就不識得了。四月十四為。。。。。。究竟為什麼來著,他不由暗暗懊惱,進退不得,頗為尷尬地立在一旁,大氣兒也不敢出,直到遠遠見了雷池,這才跟見了救命菩薩一般,長長舒出一口氣。
“情況如何?”慕容蕭冷聲道,頭也不回。
“據探子回報,這幾日鳳都戰事吃緊,秋相想利用風姑娘逼毓縭退兵。不過——似乎沒有奏效。”雷池恭聲稟報。
“那她呢?”
“應該平安。”雷池猜測,後見慕容蕭皺眉,於是立馬補充,“不過屬下已命人再探,相信很快能有確切的訊息,請主子放心。”
聞言,慕容蕭才馬馬虎虎地“嗯”了一聲,繼而又道:“那另外一樁呢?”
“屬下查過,風姑娘失蹤前後,秋相和宓王的人都沒有出過城。倒是——”雷池略一遲疑,“倒是端華公主,不知為何,曾深夜派人出城。”
“鳳端華?!”慕容蕭有些吃驚,喃喃著這個名字,他的唇邊不禁泛起一絲冷笑。呵,百密一疏,他竟算漏了這個女人。好,真好,原來漂亮的女人,也可以是隻蟄人的蠍子。“小五,你現在去宮裡報個信兒,就說本王已經大好,特來拜謝皇上關切之意。雷池,你準備準備,一會兒隨我進宮。”邊說,他邊邁步往外走。
黃昏已近,落日樓頭,夕陽暖照。
花圃邊的男人,看著眼前一片花團錦簇,突然停了腳步。修長如玉的手,施施然去觸碰那株鮮豔無比的大麗花,極盡柔情,唇邊一抹淺笑,優雅如斯,俊逸如斯,一雙溫潤的眸子,卻在霎時犀利如刀。
“啪嗒”一聲,殘紅落盡。
那一身白色純然,竟於晚霞中迤邐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妖嬈。
跨鞍上馬,他與雷池緩步緩行。
家家有花,戶戶蔭綠,似乎每個人都是這樣形容棲梧,但現下看來,只是可笑!
慕容蕭嘲諷地搖頭,然後看著褚紅色的宮門在面前慢慢開啟,讓人將馬牽過一邊,他對著來人從容笑道:“勞煩公公帶路。”
那黃門應了一聲,滿臉堆笑,“王爺這邊請,皇上已在承泰殿恭候多時了。”
[第五卷 沉浮:明拒(二)]
青石鋪就的甬道綿長,兩邊高築的紅牆探出一片葳蕤,蒼翠之中隱約可見樓閣殿宇鉤心鬥角。拐過幾個彎,眼前便慢慢開闊起來。
春花軟柳,鳳端華一身絳紫羅裙曳地,娉娉婷婷迎面而來。乍見慕容蕭,她腳步微微一滯,爾後遙遙點頭示意,儀態萬千。不料,就在兩人擦肩之時,慕容蕭倏的抓住了她的手,一時的錯愕驚地她本能地後退幾步。
看出鳳端華的侷促,慕容蕭眼中泛起一絲興味,似是故意一般,他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