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青丘紫月端坐在書桌前,雄偉的山巒幾乎全架在了桌面上,給予了桌面不該有的巨大壓力,讓人不禁為之擔憂,生出攙扶一把的想法。
不為什麼,就是想要減輕桌面承受的壓力,保護傢俱。
青丘紫月英眉微蹙,略微沉思片刻,右手捏著羽毛筆,左手壓著經過特殊處理的獸皮紙。
筆走龍蛇,揮墨如雨,可謂是行雲流水,頗有當代書法大師的風範。
洋洋灑灑半個小時,青丘紫月認真打量了一番,絕美的容顏露出滿意的微笑,宛若春日的驕陽般溫暖人心。
她伸了個懶腰,雄偉的山巒越發壯觀,伴隨著呼吸顫顫巍巍,發出滿足的呻吟聲。
“好了。”
青丘紫月放下纖細的鵝毛筆,將自己親手書寫的軍事情報向前推了推,送到青鸞的面前,大氣道:“給我潤色一下,然後送給王。”
青鸞眼瞼微抬,瞥了眼洋洋灑灑幾乎寫滿的獸皮紙,微微頷首。
好。
不愧是你。
卻見獸皮紙上滿是小孩子塗鴉。
很直觀。
兩個火柴人,一個寫著王,一個寫著紫月。
一個標記著紫月的火柴人,不論是在吃飯睡覺的時候,都會在腦袋上方冒出一個小圓框,裡面是另一個火柴人,身上寫著王。
大概意思是,紫月在吃飯睡覺,訓練工作的時候,全都在想著王哩。
揮揮灑灑,佔據了獸皮紙百分之九十九的位置,在獸皮紙的最後一部分,以鬼畫符般的手法描繪了這次的軍情。
一些火柴人乘著船,從西方的海面過來。
嗯,沒錯,這才是軍情的主題,但在獸皮紙上只佔據了百分之一的篇幅。
其它百分之九十九,與其說是軍情,倒不如說是情書。
青丘紫月絲毫沒有感到廉恥的意思,得意洋洋地雙手叉腰,不堪一折的小蠻腰顯得越發纖細,嬉笑道:“怎麼樣,怎麼樣,我的這篇軍情是不是寫得非常棒。”
“這段時間我偷偷練習了很久,才學會怎麼把自己和王畫得更明顯。”
她驕傲地昂著腦袋,一手指著兩個火柴人身上的字。
那是青丘紫月所識不多的字。
紫月。
楊旭。
王。
至於其他的字,就不用難為她了。
至今為止,青丘紫月還沒有學會從一數到一百。
青鸞面對青丘紫月的炫耀,一雙宛若琉璃般的眸子不自覺地瞥向了石室的牆壁。
上面畫滿了各種小人,毫無例外全都標註著王,紫月的字樣。
這就是所謂偷偷的練習。
如果不是獸皮紙被青鸞全部收了起來,以防止被某個沒有自覺的指揮官浪費。她堅信,此刻西海哨所連一張能用的獸皮紙都找不到。
青鸞嘆了口氣,懶得教訓這個沒有自覺的指揮官,淡然道:“是。”
青丘紫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充滿英氣的絕美容顏滿是期待的笑容,一雙青色寶石般的眸子期待地透過石室的窗戶看向外面,苦惱道:“啊,如果王給我回信,我應該說些什麼吶,好討厭耶。”
青鸞眼角微微抽搐,很想要打破青丘紫月的幻想。
你就從來沒有收到過王的情書,別天天做夢好不好。
笨蛋就要有笨蛋的自覺,能不能少想點有的,沒有的東西。
然而青鸞並沒有說出來,不是因為害怕青丘紫月,而是她知道即便自己說出來,青丘紫月也不會放在心上。
笨蛋總是喜歡呆在自己的世界,外人的評價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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