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也好,不知也好,明也好,不明也好,對於存心殺我的人,我一向都歡迎得很,歡迎得很!”無腸君鳥爪也似的雙手又拂在胸前十劍之上。
叮叮噹噹的一陣金鐵聲響,十劍隨著無腸君輕拂的雙手上下跳動!
莫非這就是歡迎的舞樂?
這舞樂未免驚人。
沈勝衣似乎並無感覺。
“只不過,這種人最好不要令我失望!”無腸君語聲一頓,倏變得冷酷非常,“我失望之餘,心情總是特別惡劣,我心情惡劣之下,總是特別喜歡殺人!”
“這也就是說……”
“生死之間,別無選擇!”無腸君語聲更冷酷,“這是一種教訓,也是一種代價!”
“這種教訓未免太重,這種代價未免太大!”
“不重,不大,誰找到來,誰就得準備接受這種教訓,誰就得準備付出這種代價,誰也不能例外!”無腸君眼中寒芒暴射,迫視沈勝衣,“所以你最好還是別教我失望!”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句話最少已有百人對我說過!”
“結果那些人都令你失望!”
“我是活著在跟你說話!”
“那些人卻都已是死人!”沈勝衣冷眼一瞟無腸君,“我不是死人!”
“也差不多了!”
沈勝衣冷笑。
“我只希望你能夠多接我幾劍,好像那些人,有的連我一劍都不能接下,實在不是滋味!”無腸君長嘆,眼瞳中湧現落寞之色。
“你放心!”
“放心?”無腸君落寞的眼瞳中再添了幾分揶揄,“那些人也曾叫我放心!”
“我不是那些人,我只是沈勝衣!”
“我沒人忘記你就是沈勝衣,我亦聽說過沈勝衣不比普通!”無腸君說著猛一翻右掌,拍在榻旁的矮几上!
叭一聲,矮几四分五裂!
這掌力可真不弱。
無腸君一笑。“這種木頭聽說也是不比普通,怎的一拍就碎了?”
“沈勝衣不是木頭!”
“我一掌拍下,人跟木頭都一樣!”
“不一樣!”沈勝衣面寒如鐵,左掌緩緩按在劍柄上。
他這只是輕輕的一動,一股無形的殺氣便已蘊斥廳堂!
劍還未出鞘,這殺氣莫非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左右十個青衣少年的氣息逐漸變粗,殺氣已迫人!
好重的殺氣!
無腸君似乎也感覺到這殺氣的存在,神情亦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果然不錯!果然不錯!”他連連點頭,眼瞳中竟是一片興奮!
“本來就不錯!”沈勝衣左掌劍柄上一緊,“除非你劍遜於掌,否則我勸你最好還是用劍!”
“我當然用劍,我這十把劍本來就不是用來裝飾的!”無腸君雙臂陡振,嗆啷的兩聲,右手已一劍在手!
沈勝衣劍仍在鞘。
無腸君右手劍一指沈勝衣。“你還等什麼?”
“只等你站起身來!”
“站起身來?”無腸君面色一變,慘笑中右腕一沉,一劍把長衫的下襬劃落!
裂帛聲暴響,斷衣與劍光齊飛!
沈勝衣目光及處,不由得怔在當場!
無腸君的雙腳赫然已齊膝斷去!
怪不得他一直盤膝坐在榻上!
青衣人標槍也似直立扁舟!
無腸君又怎會是那青衣人?
沈勝衣的面色在變動。
怪不得不了聽說就笑,笑得那麼的神秘!
沈勝衣的肺腑在抽搐,一聲呻吟:“你的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