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明的哀嚎聲傳到院落的時候,曲姨剛帶著女兒欣欣走進院子大門。
緊接著就見顧言家從裡面開門,顧俊明和他的編織袋行禮被扔了出來。
顧言看到曲姨溫和的笑了笑,頭上的傷已經結痂,流淌到臉側的血痕胡亂擦花,使笑容多了幾分猙獰。
在顧俊明不斷的罵罵咧咧聲中,顧言對欣欣做了一個鬼臉,把欣欣嚇哭了。
顧言明顯有些無措。
曲姨把女兒抱起來,伸手邊為女兒擦著眼淚邊對顧言說道:“小言吃飯了嗎,我正要做飯,來家吃吧。”
“謝謝曲姨,我媽做飯呢。”
曲姨沒理會顧俊明,和顧言寒暄幾句轉身回去。
進門後見丈夫正好奇的把耳朵貼在牆邊,偷偷聽熱鬧。
“作孽啊,兒子打老子。”丈夫嘖嘖出聲。
這個時代的娛樂很少,電視機不是家家都有,連廣播都是稀罕事物。
今天這出戏可是院子裡的大新聞,估計沒幾天整條街都知道。
曲姨把女兒放到地上,瞪了丈夫一眼。
“兔子急還咬人呢,你瞧你說這話也不怕欣欣聽了學壞。”
丈夫看向雙眼懵懂的欣欣嘿笑兩聲,張羅吃飯。
同一個院落,顧言等顧俊明離開後關門進屋。
廚房裡陳慧婷正在切菜,聽到顧言的腳步聲動作微頓,很快又用更快的速度咄咄咄地切。
顧言側身靠在廚房的門框,抱起雙臂凝視陳惠婷。
這是與他親生母親很像的身影,特別是側臉,再加上類似的病,恍惚間彷彿是同一個人。
“言言,你額頭的傷……”
不知何時陳慧婷已經放下刀,轉身有些膽怯地問,沒說完就被顧言打斷。
“為什麼攔我?”顧言語氣不耐。
剛剛顧言對顧俊明動手,打到一半陳慧婷跑出來阻攔。
顧言面對顧俊明沒有力量優勢,但顧俊明性子外強中乾,對上顧言的目□□勢頓時矮了半截。
法治社會顧言暫時也辦法把顧俊明怎麼樣,只是不想輕易放過,可陳慧婷竟然保護那個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的男人。
陳慧婷望向已經比她高許多的兒子,感覺格外陌生。
原來不知不覺間,兒子已經長這麼大了。
她和顧俊明是這個時代少有的自由戀愛,結婚時也甜蜜一陣。
生活不是童話,柴米油鹽醬醋茶,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在褊狹的房子,人總會變。
在陳慧婷懷孕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初見端倪,從那以後便是無盡的爭吵,直至今年得知顧俊明出軌,兩個人開始鬧離婚。
這樣環境長大的孩子格外沉默寡言,小時候父母吵架的時候還會哭一哭,長大後每天低著頭,難以見到個正臉,就連聽到鬧離婚也是木然的應聲,轉身便回屋做作業去了。
陳慧婷是有些心寒的,這麼多年來為家操勞,到了就落下這麼個下場。
再看眼前不念一點情分的顧俊明,她一時衝動去廚房拿起菜刀舉刀就砍。
顧俊明逃走幾天後再回來就帶著醫院的人說要把她抓走。
陳慧婷知道自己情緒不好,但並不認為自己有病,當醫生抓住她的胳膊時好似天都塌了。
混亂間兒子被推傷,醒來依舊衝過來站在她面前的身影格外高大,有了主心骨,她的心也平靜下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誰知她剛在臥室裡調整好心情,推門就見顧言把顧俊明堵在牆角,手上的木頭板凳都砸歪了。
幾乎沒有多想,身體本能就已經衝過去了。
陳慧婷回憶起剛才拉住顧言的胳膊不讓他傷害顧俊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