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晚間回來,並不能證明什麼,“白日裡也不是不可以。”
“我若真有喜歡的,直接帶人入府即可,何須藏掖著?”弘晝挺直脊背,一派坦然,深思之下,他又覺得不對勁,
“你還說不許我懷疑你,你現在也開始對我疑神疑鬼,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
她喜歡弘晝?怎麼可能?詠舒願意化解與他的矛盾,只是不想再生出什麼事端,這並不代表她喜歡他,
“我只是想警示你,不許沾染青樓女子,養外室也不許,若讓我發現,絕不罷休!”
她心底介意什麼,弘晝清楚得很,“我知道,你是怕我染髒病,放心吧!我有分寸,絕不會胡來。”
“我不擔心你,我擔心大哥,”方才之事使得詠舒憂心忡忡,“瑩珠身份特殊,阿瑪不會讓她進門,這便是最大的矛盾。”
“他既已留下瑩珠,想來已然做好應對之策,咱們出來是散心的,可不是找氣兒受,別想太多,我帶你去遊玩找樂子。”弘晝的宗旨是,明日愁來明日愁,他可不會把精力浪費在外人身上。
難得出來一趟,詠舒也不想掃興,便沒再提此事,隨他去往寶韻齋,挑了幾樣首飾,又去挑了幾匹時興的布樣。
平日裡會有鋪子裡的人親自上門提供布樣供她挑選,但拿來的布樣終歸有限,難得出來一趟,詠舒親自來挑,選擇餘地更廣。
掌櫃的一看是皇子福晉,親自過來招待,還帶她去看了那些個繡娘所做的成品。
坊中的繡娘從十幾歲到四五十歲,各個年齡段都有,那些個年長的倒是沒什麼反應,年輕點兒,一瞧見弘晝那器宇軒昂的身影,便不自覺的紅了臉。
詠舒忽然想起,繡香就是一名繡娘,有幸被弘晝看中,這才入了府。
她依稀記得,繡香說她曾在織雲坊待過,這家也叫織雲坊,卻不知是不是此處。詠舒並未詢問,但聽那掌櫃主動道:
“香格格曾在這兒待過幾年,她的繡工可是極好的,如今她已入皇子府享福,我們再也見識不到她的手藝,她只為五爺做繡品咯!”
弘晝聞言,眉心微緊,淡笑了一聲,並未應腔。
詠舒暗自思量著,繡香雖是繡娘,可如今的她已是皇子侍妾,身份不比從前,掌櫃的偏要提及舊事,弘晝心裡自然不高興。
詠舒只略略看了一眼,指定了一名三十出頭的繡娘,約好三日後出圖樣,而後便跟隨弘晝離開了。
出得織雲坊,不聽詠舒吭聲,弘晝有些不自在,忍了又忍,終是主動道了句,“你……沒什麼要問的?”
詠舒眉藏疑雲,“問什麼?”
“關於繡香的事。”
略一深思,詠舒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才剛掌櫃的提到了繡香,弘晝可能以為她對他和繡香之間的事感興致,
“我與繡香相處和睦,但你們之間的故事,我還是不知道為好。畢竟你的女人那麼多,我若將你與她們的糾葛瞭解得一清二楚,便等於心間紮了六根刺。”
原來她也會介意的嗎?弘晝眸閃訝色,“你不是不在乎我嗎?那我與她們的故事,你應該也不會當回事。”
察覺到他有所誤解,詠舒鄭重糾正,“不在乎,不代表我喜歡給自個兒添堵。我所展現的包容,只是對時代禮教的妥協,並非發自內心。”
她的心思總是與旁人不同。每當弘晝以為自己又對她多一了分了解時,卻又發現她的另一面。
她不吵鬧,不嫉妒,卻會在某些事上管著他,給他立規矩。她不在乎,不喜歡,卻又不願知曉他和別的女人的過往。
這個女人,情感細膩,卻又十分理智。
若說她口是心非,可她一直都很坦白,什麼話都會拿到明面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