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弘晈有所猶豫,詠舒提醒道:
“倘若刺殺一事真的與弘昌有關,那他犯的可是謀逆之罪,即便他是你的兄弟,你也不該包庇他,否則連你也難逃干係。弘晈,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種事,但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否則你怎會找得到我的下落?”
“我曾與你說過,宮裡有我安插的人,想知道交換人質的地點,並不是件難事。”
這話詠舒記得,然則她還是覺得有蹊蹺,“縱使宮裡有人,你也只會知道我被綁架,不可能知道交換地點,因為那張字條只有弘晝和皇上看過,且字條上所寫的並非真正的地點,必須到地兒後,由天地會的人找出另一張字條,才能得知我的下落。
弘晝費盡心思都沒能提前找到我,你卻能精準的找到,想來是你知道內情吧?”
弘晈心如鼓錘,甚至沒勇氣去看她,“你平安就好,過去之事,沒必要再提。”
他並未正面回應,目光也在刻意閃躲,詠舒疑心更甚,“弘晈,你這般顧左右而言他,明擺著是心虛,真相到底是怎樣,你就不能說句實話嗎?非得把嫌疑往自個兒身上引?難道你認為弘昌刺殺皇子是對的?你也贊同他的做法?”
“我當然不贊同!可他是我二哥,我能怎麼辦?”
這句話已然透露出弘晈是知情的,“你只需要把真相說出來,其他的無需顧慮。”
“我說出來,你肯定會告訴弘晝,弘晝轉頭就告訴皇上。”
“現在只是私下探討此事,你說出真相,興許還有迴轉的餘地,倘若你不肯說,那就只能鬧到皇上那兒了。”詠舒軟硬兼施,只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許是她最後一句話說得太狠,落在弘晈心間竟似刀子一般扎人,
“你在我心裡的份量有多重,你不會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找人綁架你?我一心想救你,你竟然認為我是兇手?”
詠舒正色糾正道:“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懷疑弘昌!你明明知道,為何不願說出來?一味的維護自己的親人,連是非都不分,哪怕他做了罪大惡極之事,你也要包庇,難道這就是你所認為的正義嗎?
若非弘昌策劃這一切,我怎會遭遇刺殺,被綁架,經歷這諸多苦楚?於我而言,弘昌就是我的仇人,我追查此事理所應當,而你知情不言,就是在默許弘昌的罪行,指不定往後他還會繼續害人!”
苦口婆心的講了那麼多道理,弘晈依舊沉默,什麼都沒說。再繼續逼迫似乎沒什麼意義,詠舒黯然垂眸,乾脆選擇放棄,
“你若實在不願明言,那便罷了。”
目睹她黯然轉身的背影,弘晈的心緊揪在一起,他不願出賣兄長,卻也不希望詠舒誤會他。
實則詠舒說得沒錯,弘昌的行徑本就是大罪,他幫著隱瞞,便是為虎作倀,如若往後弘昌繼續實施其他計劃,詠舒若再出什麼意外,那他便成了幫兇啊!
他絕不能做出任何傷害詠舒的事!思及此,弘晈揚聲喚道:“詠舒!”
詠舒腳步微頓,轉過身來,弘晈猶豫再三,終是下定決心說了實話,
“刺殺一事,我並不知情,我只知道二哥他和弘皙有來往,得知你被綁架,我擔心你出事,遂去找二哥喝酒,打算試探他。
將他灌醉之後,他才告訴我,刺殺的確是他的主意,他和天地會的人有來往,我便將他屋裡的令牌偷了出來,又做了枚假令牌放回去,而後便按照他所說的交換地點,拿著令牌去找你。”
原來弘晈手中的令牌才是真的,怪不得那些刺客沒有懷疑他,
“你既知曉刺客的藏身之處,為何不直接上報朝廷?帶人去圍剿刺客?”
“一旦上報朝廷,那二哥就麻煩了,我的目的只是救你,我不想節外生枝,這才獨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