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森理理早在亞瑟南德說到魚火鍋的時候，意識便清醒了過來。

但她馬上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睜開眼睛，甚至連動動手指都非常困難。

她的視野也變得很奇怪，就像自由鏡頭，想定位到哪裡，就可以看哪裡。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她忍不住湊到亞瑟南德臉邊，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看他眼底的深紅。

忽然，她的視線下移，落到一片昏暗，那裡有人類呼吸時的起伏。

對，起伏。森理理無法感受到心臟的跳動，以及自己胸口的起伏。

她面對面看向自己，此時的自己也變得很奇怪，一半透明一邊真實，像個新銳藝術家專門造出來的娃娃，帶著獨特和詭異的意味。

她還睜著眼睛，銀白色的眼睛也變成了一半透明一半真實。

森理理想回去，卻發現做不到，於是便向附近飄了飄。

小圓第一個感應到了她，他抬頭看她，發出嗚咽的聲音，像失去親人的小可憐。

喂喂，我還沒死呢。

剎那，死像是個開關，開始讓森理理認識到自己的狀態。

她不能死，她不能成為這個樣子！

很快，她看到不遠處被拖著向前走的小團，一隻胳膊也變成了透明。

她現在意識到那種狀態不對，便俯衝過去，試圖拉住小團。

但沒用，她只是一團意識。

這種無力的感覺很令人絕望，她抬頭看向那個拖住小團的男人。

那是一個徹底成為虛幻的人，她嘗試去推他，掌心傳來的阻力讓她發現這法子可行。

推，再推，把小團搶回來。

小團眨眨眼睛，終於從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裡解脫出來。

他低頭看向自己已經透明的手臂，又看向露出真面目的九陽。

虛幻人不再是他曾經熟悉的樣子，他變幻成了另外的樣子，陌生極了。

他主動甩開手，胳膊的透明立馬變回了真實。

就在這時，那虛幻人突然分解開來，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

他們張開手臂，齊聲歌唱，那歌聲是讓森理理感到熟悉的柔和音調。

她的意識開始被拉扯，音調契合著某種韻律，它們在邀請她加入進來，和他們成為一體，成為永恆。

永恆嗎？

對，你可以隨意降下災禍，也可以落下神諭，你可以擁有所有，你能夠操控一切，你將變得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森理理喃喃出口，我為什麼要無所不能？她用僅剩的思考能力琢磨，腦子裡突然又劃過亞瑟南德的聲音，魚火鍋

對了，魚火鍋，她想回去和大家一起吃魚火鍋，吃海靈新釣的魚，他們也許可以開一場久違的聚會，就用她的婚禮場地。

她可以提前準備很多水果，爸媽說過段時間就可以退休搬到阿若薩斯和她一起生活。

越朗又求婚了，翠絲已經打算同意。

聽說奇亞和南川走得挺近，這是明月分享的小八卦，哎呀真沒想到，她還以為最先脫單的是古二，再不濟還有稀酒，怎麼也不可能是奇亞。

這個想法可不對，奇亞怎麼就不能找物件了，人家小獅子弟弟都能當霸總了。

這麼說蒂亞似乎也不太對，對了，林爺爺和蓉奶奶的關係似乎也很微妙。

記憶就這樣被魚火鍋串聯起來，森理理想到更多，想到不服輸的學生時期，想到和弟弟妹妹打鬧的童年。

她的意識越來越清醒，像抹了提神醒腦的薄荷，對了，以後可以種點兒薄荷，放在冰飲裡一定很不錯。

突然，周圍發出奇怪生物的怒吼，這怒吼衝破柔聲，徹底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