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的話,可信嗎?”森理理問。
安塞爾沉默,他看著森理理,知道她並不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輕鬆,便聳聳肩,故作輕鬆地反問:“可信如何?不可信又如何?”
“我也不知道。”森理理面露茫然,“我從未想過,這種事兒會和我有關係。”
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她看向窗臺,那裡有一小盆植物,是南川前兩天送來的,小小的,只有兩片葉子,莖葉纖細,像是隨時來一股風都會把它吹倒。
她覺得自己就像這盆小植物,別說擔起什麼所謂拯救世界的大責任,就是讓她擔起好好活著這樣一件小事兒,便已經用上了全部的力氣。
“安塞爾,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年輕?我現在不年輕嗎?”安塞爾托腮,也看向窗臺,那盆小植物還挺堅強,昨天他把它拿到桌前扒拉了半天,兩片葉子全都蔫了,沒想到今天再看,竟然又支稜了起來。
“海靈他們應該和你說過一些事情。”安塞爾又說,“那時候我其實只想睡一個好覺,不用提心吊膽的好覺。”
森理理看向安塞爾,他明明就在眼前,可聲音卻很遠很遠,遠到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當年那個朝不保夕的環境裡。
睡個好覺嗎?
這是第一次,森理理直觀的感受到了安塞爾和自己的不同。
這個人,來自連活著都很困難的戰亂時代。
歷史書上那些高度提煉的文字,似乎變化成真實的戰火、恐怖、絕望,以及在人間煉獄裡衝出來的安塞爾。
他是不是曾走在硝煙瀰漫的廢墟之上,他是不是曾拿起衝向敵人的利刃,他的披風是不是染過鮮血,他的臉頰是不是劃破數道傷痕。
突然,站在森理理面前的安塞爾猛地站了起來。
“森理理!”
他看出她的狀態不對,很不對。
就好像整個人的精神脫離不見。
“哎。”森理理眨巴眨巴眼睛,臉上露出讓安塞爾心慌的表情,“什麼和平不和平,那些都不是你需要揹負的懂嗎?!”
“嗯。”
“你不能把自己當聖母懂嗎?”
“嗯。”
“你只要好好活著就夠了,懂嗎?”
“嗯。”
森理理就這樣看著安塞爾,其實安塞爾誤會了,她並不是因為小光鳥的事情,她只是突然看到了面前人的曾經。
這樣說來,很像她異想天開。
但她還是問了,“安塞爾,你當時在可蜜高地,對陣古巖異獸首領時,為什麼猶豫?”
安塞爾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森理理,“你到底是誰?”
又或者,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他踉蹌後退,整個身體以一種十分不舒服的姿勢彎曲著。
這件事藏在他的心裡,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
“對不起。”森理理回答,“我只是想說,我剛剛看到了你的過去。”
“過去?”安塞爾垂眸,森理理你
比起他的過去,森理理突然擁有這樣的能力,才讓他心悸。光點麼,她註定是其中一員嗎?
這時,正在下樓的小團突然頓住腳步。
森理理與安塞爾抬頭看向他,看他緩緩下樓,看他輕聲問:“理理,你還看到了什麼?”
他的聲音很平靜,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瑞澤長寧,你什麼意思?”安塞爾很少叫小團的全名,他總是會叫他長寧,又或者阿寧。
“沒什麼。”小團回答,“只是驚訝而已。”
“驚訝?哈?”安塞爾猛地上前,一把揪住小團的衣領,他眯起眼睛,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