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喬陽的話，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席捲了兔兔，她忍不住冷笑一聲打斷喬陽：&ldo;哼哼，都是假的。&rdo;

&ldo;什麼?&rdo;喬陽眉間扭起一個小疙瘩。

兔兔抬起頭來看他，露出一個戲劇化的甜美微笑：&ldo;我說，你嘴裡的墨狐狸是假的，什麼溫柔耐心善良統統是偽裝，是一層名叫韓墨的皮囊……你現在看到的墨狐狸才是真的，這個狡猾、殘忍、玩弄一切的男人，才是他的本來面目。&rdo;

&ldo;別瞎說，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rdo;喬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ldo;行了，繼續找線索吧。&rdo;

兔兔卻不肯善罷甘休，她用甜美的聲音繼續說：&ldo;想逃?其實你心裡也認同我，對不對?自從貫城與墨狐狸重逢，你就一直在懷疑，對不對?&rdo;

輪到喬陽轉開臉拒絕回答了，因為他的心思被女孩說中了。

自從被楊天河說動混入墨陽收集韓墨等人的犯罪證據，喬陽就一直剋制自己不去思考一個問題：韓墨真的如自己和楊天河堅信的這般本性純善嗎?

他們做的所有一切都建立在&ldo;韓墨用錯誤的方法伸張正義&rdo;這個基礎上，可假如韓墨的目的已經不是伸張正義了呢?他為了幫楊天河去戲耍火車上的訛詐犯、為了幫季富昌挑掉了龐大的傳銷組織……可萬一他做這些只是因為這樣的行騙更有挑戰性呢?萬一他生性邪惡?萬一他早就忘記了與爺爺韓七鑒的約定，已經在用一身騙術為非作歹了呢?

在墨陽裡呆得越久，對韓墨的心機瞭解越深，喬陽就越惶恐。

&ldo;如果我們找到安全屋，在那裡找到了阿墨犯罪的證據……萬一他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犯下不可饒恕的打錯，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會不會害死他?&rdo;喬陽在心底自問，&ldo;可如果他真的已經惹了殺身大禍……還值得我信任他、拯救他嗎?&rdo;

越想越多，越想越亂，青年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亂七八糟的思緒扭成一團擠在眼前：韓墨看到蔡子傑崩潰時的得意與傲慢、談到騙術時的眉飛色舞、談起爺爺韓七鑒的懷念和崇敬、含笑望向自己的漆黑眸子、站在墨陽會所告訴自己&ldo;你最喜歡的花園還留著&rdo;的溫柔……

韓墨還是不是大學時的韓墨?哪一個韓墨才是真實的韓墨?韓墨到底是否值得喬陽不論生死的信任和追隨?這些問題，沒有人知道答案。

偏偏兔兔還要讓喬陽本就亂成一團的思緒雪上加霜，她呆坐一會低聲喃喃道：&ldo;我瞭解真實的墨狐狸，因為我跟他是一樣的，我們才是最懂彼此的人。&rdo;

兔兔跟墨狐狸相遇在三年前的酒城年終漫展上。

那時候，兔兔這個代號還不屬於女孩，她只是屠香，迷城某大學法律系大二的一個學生，參與了學校的動漫社團，跟學姐學妹們一起玩splay，扮演當紅手遊裡的一個角色。

她把頭髮染成橙紅色，畫著濃濃的妝，穿著隨時可能露出內褲的超短裙和露臍裝，笑嘻嘻地跟路人們合影，直到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將她抱住喊她&ldo;香香&rdo;，才驟然收了笑容。

周圍的熱血小青年們立刻發問：&ldo;喂，大叔你誰啊，不要隨便動手動腳!&rdo;

中年男人笑容溫文：&ldo;你們不要誤會，我是她爸爸。&rdo;

&ldo;啊，叔叔好……&rdo;一眾年輕人頓時慫了，撓頭打了個招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