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呵，來這套。&rdo;警車把筆扔在桌上，&ldo;其實你說不說我都知道怎麼回事，那地方是個傳銷窩點，對不對?你們這個組織打得是什麼旗號?哦，網路銷售。&rdo;他從桌上拿起一份運作規則晃了晃，不知是從誰的行李裡搜到的。

警察繼續說：&ldo;其實我瞭解你現在的心情。首先你感覺很憋屈，高智商高學歷的年輕人被騙進傳銷組織，覺得丟臉，不願意承認自己讓人忽悠了;其次，你在這個組織裡待了一段時間，跟裡面的成員產生了一定的感情，不願意供出他們，不想看他們蹲大牢;再次，你自己也牽扯到了傳銷活動中，害怕承擔法律責任，打譜&l;抗拒從嚴，回家過年&r;，對不對?&rdo;

喬陽垂著眼盯著地面，一聲不吭。

&ldo;我找到了你的本子，&rdo;警察又從桌上拿起喬陽記錄打電話情況的本子，&ldo;我剛才翻了翻，發現你才加入這個組織不久，還沒真正欺騙過誰，這不是很好嗎?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們執法調查，我保證你的檔案上不會出現什麼汙點。等事情結束，你就回京城去，權當在貫城旅遊一次，誰都不會知道你在這裡發生過什麼。&rdo;

喬陽依然坐在黑暗裡，像一塊頑固的石頭。

見軟的不行，警察便換了個口吻，開始上硬的：&ldo;可如果你始終不肯配合，這件事就會變得很麻煩，我們首先會聯絡你的父母，像他們說明情況，讓他們到這裡來領你。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喬陽，你要想清楚，我們這次帶回來六個人，就算你不開口，也會有別人開口。如果讓別人把實話說出來，你就沒那麼容易從這件事裡脫身了!&rdo;

喬陽看起來像是一具眉眼精緻的蠟像，只除了胸口輕微起伏著呼吸。

警察有點不耐煩了，他一拍桌子站起來，壓迫性地撐著桌子向喬陽探身：&ldo;你究竟在為誰隱瞞什麼，你為什麼不說話?喬陽，我們的民警衝進屋子時，你跟另一個人都帶著傷被繩子捆著，顯然已經遭受了暴力。你沒有理由為施暴者打掩護!你被我們救出來了，你是幸運的，可還有許多人仍然困在傳銷組織裡，被騙走錢財、失去自由，可能遭受暴力、甚至可能被迫□□!你被騙過，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難道你不想幫幫其他可憐人嗎，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高材生，你的良心呢!&rdo;他越說越急，最後一拍桌子，扭起檯燈照向面前的喬陽，一照就是一愣。

強烈的燈光下，喬陽的臉清晰地映入警察眼中。這個俊朗非凡的年輕人面色紙白，眼眶慘紅，臉上爬滿淚水，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鮮紅的血印。顯然他的心理防線早已崩潰，警察剛才說得那些話非但不是對牛彈琴，相反每句話都戳中他的死穴。喬陽通透的琥珀色眼睛已經沒了神采，像是一棵外表秀麗卻早已蛀空的樹，只要一陣細風拂過，他就會難以為繼地轟然倒下。

警察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又加了一句：&ldo;年輕人，我能看出你是個正直善良的好孩子。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坦坦蕩蕩、無愧天地，你把一切說出來，給自己求個心安，也給你的朋友們一個認識錯誤、從頭再來的機會，不好嗎?&rdo;

&ldo;我……&rdo;喬陽終於張開嘴，事實的真相已經到了他的嘴邊，可他似乎突然想到什麼，愣是把話嚥了回去，用力地搖了搖頭。

警察狠狠拍了下桌子，摔門離開。

喬陽木然地坐在凳子上，大腦一片空白，許多畫面雜亂無章地在眼前浮現，出現次數最多的是韓墨各種各樣的笑臉。不知過了多久，審訊室的門再次被開啟，有人快步跑進來，韓墨的那張堪稱艷麗的臉實實在在地出現在喬陽的滿是水汽的視線裡。

此刻，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