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等，&rdo;喬陽吃驚地打斷他一下，&ldo;韓墨騙了兔兔的繼父，兔兔非但不恨反而想以身相許?&rdo;

教授的臉色陰沉下來，手機的光從下而上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森然、猙獰：&ldo;嗯，那種人渣被騙得走投無路，是個人都會拍手叫好。&rdo;

喬陽的編劇本能又活躍起來了，憑藉&ldo;繼父&rdo;&ldo;人渣&rdo;這兩個關鍵詞就腦部出了一個完整的狗血倫理故事，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兔兔一眼，朝教授點頭，示意跳過這部分細節：&ldo;想以身相許，然後呢?&rdo;

&ldo;然後墨狐狸看上了兔兔這顆記憶力卓絕的大腦，同意讓她入夥。而我想跟兔兔在一塊，就跟他說我分析能力不錯，他測試我一下，就把我也收了下來。&rdo;

&ldo;這麼說，你跟兔兔在入夥之前就認識了?你們倆什麼關係，青梅竹馬?&rdo;喬陽猜測。

教授斯文地笑了笑：&ldo;不，兔兔曾經是我的學生。&rdo;

&ldo;……這麼勁爆?&rdo;喬陽吃驚。

教授用中指推推眼鏡：&ldo;應該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我曾經想做歷史老師，考了教師證之後到兔兔他們高中實習，那時兔兔是我帶的學生之一。我是第一個發現兔兔情況不對、帶她去醫院看病的人……&rdo;

&ldo;你們兩個之間元素好豐富啊，&rdo;編劇魂燃燒的喬陽嘖嘖讚嘆，&ldo;禁忌師生戀之外還有絕症梗?不要跟我說是白血病哦……&rdo;

&ldo;是反社會人格障礙。&rdo;教授翻了個白眼，慷慨地遞給喬陽一部手機：&ldo;需不需要科普?千尋一下，你就知道。&rdo;

&ldo;不用，反社會人格我知道，典型表現包括撒謊成性、熱衷於破壞法紀，脾氣暴躁、感情膚淺、缺乏責任心，無法維繫長時間的感情關係，做事缺乏計劃性，缺乏良知和羞恥感……信不信，這是我最瞭解的人格障礙之一了，寫劇本常用。&rdo;喬陽在一邊說一邊評估兔兔，&ldo;可我覺得她並不是……&rdo;

&ldo;在傳銷組織裡的一切都是她裝的。&rdo;教授聳肩，&ldo;墨狐狸告訴她扮演好一個天真爛漫、柔軟善良的應屆大學生，兔兔就一絲不苟地完成好，僅此而已。墨狐狸對兔兔的影響力是絕對的，想像一下吧，讓一個反社會的天才服從安排……不過那男人就是有操控人心的魔力，我們每個人都是他的棋子，在他的棋盤上心甘情願地為他衝鋒陷陣。&rdo;教授終於給了手機上的對手一個痛快，慢條斯理地開始了新的一局西洋棋。

喬陽抿嘴，又看了兔兔一眼。女生披著頭髮，面無表情地蹲在電腦前，渾身籠罩著一股與世隔絕的冷漠氣質，果真與在傳銷組織時那個愛笑笨拙的小丫頭判若兩人。

教授繼續講解了下去：&ldo;就這樣，大概兩年半前我們四個人湊成堆，墨狐狸給我們這個團夥起了個名字叫&l;墨陽&r;，說我們是一群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用自己的方式扞衛正義的瘋子，&rdo;他笑容複雜地搖頭，不知是感慨還是不以為然，&ldo;黑色的太陽。他的想法真奇怪，是不是?&rdo;

喬陽絞起手指，許多情緒在他體內碰撞：釋然的，困惑的，驕傲的，心痛的……他突然想給韓墨打個電話，不說什麼，聽聽他的聲音就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