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那年春天,我和美國20世紀60年代的著名影星託尼·柯蒂斯合作演出了一部索然無味的電視劇。對於這次合作,除了記得自己的搭檔是託尼·柯蒂斯,別的什麼印象也沒有了。6個月的拍攝結束後不過五六天,我又要趕去非洲,真的有些力不從心。出發前一天,我還要錄製《田園日記》,這是我有生以來最疲勞的日子,因為這次的行程排得太緊了。但是,我不能拒絕。只要是為那些孩子,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做。
為了能在飛機上好好休息一下,我隨身帶了安眠藥。沒想到的是,我們所乘坐的法國航空公司的班機,飛行員的妻子是位韓國人,所以我受到了盛情的款待。為了省錢,我們一行人選擇了經濟艙,然而飛行員的妻子卻要把我的座位換到商務艙。我覺得對於同行的人們來說,我這樣做有點不好意思,便竭力推辭。可是由於實在太累了,最後我還是換了過去。美麗的飛行員夫人不僅帶我參觀了駕駛室,還千方百計讓我感覺愉快。她是個既可愛又幽默的女人。她說她的法國籍丈夫,也就是飛行員,希望她能一同飛行,所以她常常跟著丈夫坐飛機,夫妻兩個幾乎每天都住在飛機上。
她告訴我,飛機裡面很乾燥,所以每兩個小時必須喝水,臉上還要常搽營養霜。她說完,叫我不要動,然後給我拿來一瓶水,還有各種果汁飲料,放在我的旁邊。她還讓我喝杯香檳酒。我平時不喝酒,但這次難辭她的盛情,於是喝了一點兒。沒想到香檳的味道很好,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剛才在經濟艙的時候,有個男人說見到我很高興,問我去哪裡,我說去盧安達看望那裡的難民。他說,那我應該幫助他們才對啊,於是給了我1萬韓元(相當於人民幣80元—譯註)。其實錢多錢少不是問題,他的心意很值得感激。同時我又想,對於乘坐法國飛機的人來說,1萬韓元算得了什麼呢?也許他是去國外,因此身上的韓元帶得不多。不過,這的確是我為盧安達收到的第一筆捐助金。
飛行員的妻子又拿來飲料,並對我說:
“這裡的法國男乘務員們說你很漂亮,我告訴他們,你是韓國最優秀的演員。”
安眠藥毫無效果。
還是和上次一樣,我們先到巴黎,在機場停留6個小時左右,再飛往肯亞。那裡不知道有多少悲慘的事情正等待著我們。從韓國到巴黎需要13個小時,現在還剩下8個小時了。
我翻來覆去,半睡半醒,總算熬到了戴高樂機場。在機場停留的6個小時實在是無聊之極,心情非常鬱悶。客機飛往巴黎的時候,外面是白天,我在半夢半醒之間度過。抵達巴黎的時候也是白天,我蜷縮在機場候機室裡的長椅上睡著了,就像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終於乘上了飛往肯亞的航班。到肯亞大約需要8個小時,當時是黑夜,雖然沒吃安眠藥,洶湧的睏意卻朝我襲來,於是我決定把藥留下來,等回首爾時再吃。我真的好累啊,到巴黎13個小時,在巴黎機場裡等了6個小時,從巴黎到肯亞8個小時,總共27個小時,我都沒能平躺下來睡一覺。
抵達肯亞首都內羅畢後,吃了早飯兼午飯,別人都要去參觀國立公園。我太累了,只想休息,就讓他們幫我買點兒水果回來,並和他們約好晚上8點鐘一起吃晚飯。
在一家韓國人經營的飯店裡吃晚飯的時候,我聽說盧安達的難民乘船來這裡,常常發生翻船事故,基伍湖裡打撈出了很多屍體。
第二天早晨7點鐘,我們出發前往盧安達,並且打算在那裡停留3天。肯亞通往盧安達的道路簡直就是“通往地獄之路”。乘飛機的地方就是上次去索馬利亞時的那個機場。前往非洲其他國家的人,大都要在肯亞轉乘小型飛機。上次我們去索馬利亞的時候是凌晨5點鐘,機場裡瀰漫著濃濃的大霧和灰塵,四周漆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