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個熊的,老三那混賬還真他孃的奸詐,竟跟爺幾個玩了這麼一手,他孃的晦氣,我呸!”
誠德帝突如其來的一手,可謂是準確無誤地打在了八爺等人的七寸上,生生令諸般人等精心準備了許久的佈局全都落到了空處,縱使是八爺這等心胸之人都被氣得個憋悶不已,就更別說十爺這麼個炮仗性子了,這不,方才剛一行進了西花廳,人都還沒落座呢,十爺已是氣急敗壞地便罵了起來。
“唉,先生,今兒個老三那廝不上朝,卻整出了道旨意,將老二那個廢人給放了出來,還封了個啥理密親王,這都啥事兒麼,他就不怕老二起了反心?”
九爺的心情同樣不爽得很,不過麼,他倒是沒跟著胡罵上一氣,而是先將事情簡單地向陸純彥作了個說明。
“理密親王?呵,果然好手段,這可不是今上的手筆,想來應是出自仁親王之手無疑,也唯有其方才有這等心胸,如此說來,仁親王與今上之間其實並不曾真的鬧翻了去麼?唔……”
陸純彥並未回答九爺的問題,而是稍作了下推測便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雙目雖是微閉著,可隱約間卻能見到精光不時閃動,顯然陸純彥正在緊張地推演著各種可能性,一見及此,八爺等人自是都不敢出言打攪,盡皆忐忑不已地等在了一旁。
“先生,您這是……”
好一陣子的沉默之後,陸純彥終於再次睜開了眼,只是心力顯然損耗極大,額頭上汗水淋漓不說,臉上也帶著倦色,唯有一雙眼卻是精光閃閃,令人不敢逼視,這等情形一出,八爺不由地便是一愣,趕忙試探著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不妨事,陸某隻是略作了番推演,好險,幸好有此番理密親王一事,若不然,我等怕必墜入今上父子之算計中矣!”
陸純彥並未急著回答八爺的問話,而是先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了張白絹子,仔細地抹了把臉,而後方才搖了搖頭,苦笑著給出了個令人驚悸不已的判斷。
“嗯?先生此言怎講?”
一聽陸純彥這般說法,八爺不由地便是一驚,自不敢大意了去,趕忙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王爺莫急,且容陸某從頭說起,呵,陸某前番所設之計有個前提,那便是仁親王與今上已是貌合神離,有隙可趁,然,觀今日一事,足可見今上雖是個無情之輩,仁親王卻顯然不曾太過計較,此子不單知進退,心中之城府更是深不可測,若如此,原定之計劃顯然行不通了,必須有大的更易才成,且,還得提防今上先下黑手,這麼著罷,從明日起,九爺與十爺都稱病在家,再不可輕易出頭露面,若如此,或可破解此厄。”
一番推演下來,陸純彥的心力消耗顯然極大,說話的聲音中氣不足不說,言語間的跳躍也是極大,顯然有些不在狀態。
“稱病?好端端的,爺稱啥病來著?”
十爺向來就是個肌肉比腦筋要發達之輩,這會兒被陸純彥這等條理性稍有欠缺的話語一繞,當即便迷糊了,茫然不知所以地撓了撓頭,詫異無比地便吭哧了一聲。
“小王不明,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不說十爺茫然無比,就連一向心細的九爺也一樣被繞暈了頭,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不得其要,不得不朝著陸純彥深深一躬,也跟著出言求教道。
“九爺應知仁親王那人謀算之道當世無雙,其所設之謀向來環環相扣,若不能看透箇中之蹊蹺,那就一準會被其牽著鼻子一路走到黑,今,理密親王一事既是出自其之謀劃,那就斷然不會就此作罷,一準還有後手埋伏,箇中之關鍵就落在九爺與十爺的身上,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話,仁親王應是會設法在其率軍出征之際將九爺與十爺從京師調開,一旦如此,我方實力大受損傷不說,也定會讓仁親王有各個擊破之機,此絕戶之策也,豈能不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