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行事素來重視保密,有關“尖刀”與“麒麟商號”的事情,朝中知道的人說起來並不算太多,然則方苞卻是清楚的,正因為清楚,所以他才不敢胡亂進言,也就只是含糊其辭地回應了一句道。
“嗯,朕知道了,此摺子且就先擱在此處好了,回頭朕再行處置也罷。”
一者是“尖刀”之事不好拿出來公然議論,二來麼,弘晴一時間也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置此事,故而一見方苞不肯建言,也就沒強求,隨手將那本摺子往龍案上一擱,言語間已是透露出了逐客之意味,很顯然,弘晴暫時不想就此事加以討論。
“陛下,請恕老臣直言,摺子倒是可以留中不發,然,卻非根治之道,若是有奸佞之輩將之宣揚於市井間,卻恐事態被動矣,還請陛下明鑑則個。”
早在康熙年間,方苞便已看好弘晴,認定弘晴絕對是大清的一代明君,在弘晴的奪嫡道路上,雖不曾明確表態站在弘晴一邊,可實際上卻是沒少幫弘晴的忙,為的可不是邀功取寵,而是真心實意想看到江山社稷之永固,正因為此,儘管已聽出了弘晴的逐客之意味,方苞卻並未就此告退而去,而是委婉地提醒了一句道。
“嗯……,先生所言甚是,只是此商號並非朕獨有,既是要處置,也非朕可以獨斷的,這樣好了,朕這就召十六叔,十七叔一道前來商議個章程也罷。”
方苞說得雖是委婉,可弘晴卻知此事十有**會發生,沒旁的,四爺那等樣人不出招則已,一出手,那必然是有著套連環計在,一旦朝野間都鬧騰了起來,要想彈壓下去,還真不是件簡單之事——朝廷律法規定官員不許經商,可身為帝王,自己卻經商,顯然說不過去,就算能彈壓住,將來要制約下頭那些地方官們可就不免有些束手束腳了去,一念及此,弘晴自是不敢稍有大意,沉吟著便給出了個答覆。
“陛下聖明,老臣告退。”
方苞所求的只是弘晴能重視此事,但他本人顯然不願在此事上涉入過深,畢竟“尖刀”事涉天子機密,知道得多了,難保將來不受清算,而今,該提點的既是已提點過了,方苞可就不想再多逗留了,這便緊趕著出言請辭道。
“不急,此事朕還須得多聽聽先生之提點,且待人到齊了,一併好生商議一二好了,來人,傳十五叔、十六叔以及張廷玉即刻到此見朕!”
方苞此言一出,弘晴便已明瞭了其避諱之心思,不過麼,卻並不打算放其走人,此無他,弘晴心中雖已構想了個大略的解決思路,可畢竟尚不曾去認真推敲過,自是希望能借重一下方苞的縝密思維,這便不容分說地下了令。
“喳!”
弘晴都已將話說到了這麼個地步,方苞也自不敢再多言,只能是無奈地退到了一旁,而原本侍立弘晴身旁的李德全卻是緊趕著高聲應了諾,領著兩名小太監急匆匆地便退出了養心殿,自去安排傳喚諸般人等之事宜不提。
“臣等叩見陛下!”
李德全的辦事效率相當之高,弘晴與方苞不過方才閒聊了片刻功夫,就見老十五兄弟倆與張廷玉都到了。
“免了罷。”
眾人既至,弘晴也就停下了與方苞的閒扯,一抬手,很是和煦地便叫了起。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弘晴既已叫了起,謝恩乃是題中應有之義,卻也無甚可多言處。
“今日將諸位愛卿一併請了來,只談一事,唔,這麼說罷,有人參了朕一本,朕不好遂決,只好請諸位愛卿一道好生計議一二了,李德全,宣!”
待得眾人盡了禮數之後,弘晴也並未多事寒暄,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而後便將擱在龍案一角的摺子拿了起來,丟到了李德全的懷中。
“喳!”
聽得弘晴如此吩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