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罷了,此事與卿無關,爾自起來敘話好了。”
誠德帝惱火的並不是四阿哥的悲慘下場,實際上,四阿哥一出事,誠德帝便已將其當成了棄子,今兒個之所以故意微露寬恕之意,原也不是真的想搭救四阿哥,僅僅只是想試探一下諸方勢力的反應罷了,至於結果麼,他已是看到了——居然就無一人站出來附和他這個帝王的,這等幾乎可以說是眾叛親離的情形一出,誠德帝失望之餘,也自不免為之怒氣勃發了的,只不過怒火的發洩從來都不會對解決困境有所幫助,誠德帝並不愚笨,自不會不清楚這一點,但見其暴跳了一陣之後,也就洩了氣,滿臉苦澀地又跌坐回了龍床上。
“微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見誠德帝總算是消停了下來,李敏銓暗自鬆了口氣之餘,也自不敢失了禮數,緊趕著三呼了萬歲,一咕嚕爬了起來,卻並不敢妄言,也就只是恭謹萬分地垂手而立,作出了一副恭聽訓示之乖巧模樣。
“罷了,在朕面前,就不必持那麼些虛禮了,今,小四兒已倒,怕是再無人敢與那廝爭鋒了的,偏偏老四那廝又行事叵測,朕心煩得很,子誠有甚欲言的,且就說好了,朕聽著呢。”
誠德帝人雖是恢復了平靜,可精氣神卻顯然是有些不濟了,也自無心再去扯甚不鹹不淡的廢話,但見其怏怏地一擺手,已是不耐至極地吩咐了一句道。
“陛下過慮了,形勢其實並非表面上看來那般嚴峻,恰恰相反,此際該頭疼的人應是仁親王才對。”
眼下的朝局雖是複雜無比,可對於李敏銓這等智謀之士而論,卻並不甚難看透全域性,實際上,早在數日前,李敏銓已是勘破了時局的關鍵之所在,不過麼,他卻並不打算急著分析給誠德帝聽,而是理智地保持著緘默,無他,唯為邀寵耳,不到誠德帝自認山窮水盡之時,又怎能顯示出他李敏銓的重要性,至於而今麼,時機既已成熟,李敏銓也就不打算再沉默下去了,但見其自信地一笑,大有深意地先行下了個令誠德帝為之發愣不已的論斷。
“嗯,此話怎講?”
一聽李敏銓此話蹊蹺,誠德帝不由地便是一愣,眉頭微皺地思忖了好一陣子,都不得其要,不得不狐疑地追問了一句道。
“陛下,請恕微臣直言,您佈局讓諸王、諸阿哥群起攻擊仁親王之構想雖是巧妙,卻恐瞞不過諸般人等之推算,仁親王之所以拿四阿哥開刀,無外乎是打算先發制人,玩的便是殺雞儆猴之把戲,動作倒是乾淨利落,可惜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而已,以微臣看來,此舉不單不能阻止諸方勢力對其之圍剿,反倒會令一盤散沙的各方就此聯起手來,以遏制仁親王之勢大,對此,陛下只須稍加引導,便足可平衡有餘哉。”
李敏銓既是有心在誠德帝面前好生賣弄上一番,分析起局勢來,自也就不煩其煩,一番述說下來,頓時便聽得誠德帝兩眼發亮不已。
“平衡麼?嗯,那倒是好事,只是老四那廝……”
當了如此多年的皇帝,誠德帝自不會不清楚平衡的重要性,實際上,其之所以自登基伊始,便不遺餘力地打壓弘晴,本意也是想著要平衡朝局,此無他,概因弘晴在朝中的勢力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些,已是大到令誠德帝無法容忍之地步,當然了,誠德帝是不會去考慮弘晴的忠心的,他要的是當一乾坤獨斷之帝王,這也正是其與弘晴之間難以真正取得一個妥協的關鍵之所在,此番之所以改變不斷打壓之態度,不是誠德帝不想再打壓,而是發現靠他自己壓根兒就壓制不住弘晴,這才會想著要讓各方勢力聯手去抗衡弘晴,此際聽得李敏銓這般分析,似乎事情還真有成功之希望,誠德帝的心頓時便火熱了起來,只是對四爺的詭異行事卻還是頗為茫然,這便遲疑地探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呵,陛下可是擔心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