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聊天,一邊似慢實快的走向天心閣花海,頭頂上不斷有天心閣修士飛向牽牛鎮方向,他們對此不管不顧。
永遠慢一步,就是執法道統的傳統。
兩人什麼都談,就是不談正事,因為正事在道統的框架下,無可改變;兩人的私人關係也不能影響,況且他們還真沒有什麼私人友誼,只是在修行過程中某個階段碰到的同行者。
有益就留著,礙事就殺掉。
作用的關係很簡單也很純粹,但兩人都是道種,對此安之若素。
不一刻,兩人再次來到花海中的石碑前,讓他們驚訝的是,那個女修仍然盤坐在這裡,就彷彿已經在這裡生了根。
兩人各出感知,按照一套特別的方法望過去,果然,在石碑底座上的那行字又多了一段:
天卒節節高,天卒磯撫,天卒黃風兒,天卒渠山客。
後面新添的三個人,正是候蔦方才在喜宴中所殺!最後那個渠山客大概就是新郎官吧。
兩人沉默良久,指玄才長出一口氣,“同一時間,大陸上修行人被殺無數,為什麼單單隻有這幾個人被投入了封嬰碑?以我的感知,這可不單單是一個個單純的名字,而是冥冥中的一種勾連,就彷彿它們死後的魂魄來了這裡,死後不應該是去陰曹地府麼?怎麼竟有外物甘冒天威在這裡截胡?”
候蔦默然“它們死後確實有性靈缺失,不知歸去了何處,現在看來竟然是來了這裡。”
這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說它小,這就像一個容納元神的容器,甚至元神都已經不在這裡,只是留下了一個名字,連招魂幡都不如。
說它大,嗯,現在還沒太看出來,只是這封嬰榜好像有點挑人?為什麼只收來自宇外上界的兇妖?
但候蔦是有些擔心的,擔心的毫無理由,因為這三個月來他聽的評書好像給他指引了一個大得不能再大的方向。
有點不敢想,不會吧?
暫時來說,問題還不大,就是不知道在錦繡開天后會發生什麼變化,這是候蔦最關心的,也是他唯一不敢和人言及的事。
指玄斜眼看著他,“你要是被殺了,應該不會上榜。”
候蔦反唇相譏,“但你可未必,這些妖物都來自宇外,你也是。”
其實兩人都很好奇,到底宇外上界來客死後會不會在這裡上榜,感覺不會,因為兩人手裡其實都有上界來客的人命,而且印象中也很有些界外來客在這些年死於對門派的爭奪中。
指玄搖了搖頭,“是隻針對外域的兇獸?這有什麼意義?”
候蔦其實也想不明白,但他卻不會把精力放在註定了暫時沒有結果的事上,何必庸人自擾。
“道友和錨鏈修士很熟悉?”
指玄知道他在問什麼,斬釘截鐵,“不是我乾的,和我沒關係。”
候蔦冷笑,“好,但和伱們三清卻有關係這筆賬我記著呢。”
指玄說不是他乾的但卻未必不知道,這裡面很有玄機。這些事是說不清楚的,他也不認為是什麼大事,在宇宙修真界中,三清和劍脈互相挖坑埋人也是常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早都習慣了。
再大的事又能怎麼樣,何況區區一,二座洞天。
談興已盡,躍在空中,留下一句話,“多和天風談談,就應該知道在宇宙中大家相處的原則,就不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撕破了臉對大家都沒好處,對錦繡也沒什麼好處。”
候蔦靜靜看著他離開,心中不以為然,宇宙規矩幹他屁事,這裡是宇宙麼?
慢慢圍繞石碑踱著圈子,突然一個挪移,出現在盤坐的女修身旁,一腳就踹了出去,
趙心瞳揉了揉隱隱發痛的臀部,眉眼彎成一線,“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