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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名健壯的家丁進來將薰風拖走,她想要掙扎,可惜無濟於事,直到出了竹園,薰風淒厲的哭喊聲依然若隱若現。

“殿下,你看……”

魯涵朝一直沒說話的謝蘭胥揖手,徵詢對荔知的處置。

“既然只是鬧劇,那就以鬧劇來處理罷。”謝蘭胥說,“此事就此了結。”

魯涵嘆了口氣,從椅子上起身。

“讓一場鬧劇驚擾了殿下,是微臣的過錯。”

“大人言重了。”

魯涵行禮告退,剛要帶著所有人下去,謝蘭胥輕聲開口道:

“讓荔知留下罷。”

魯涵一愣,然後眼神示意其他人跟著自己退出堂屋。

魯從阮不願意讓荔知單獨留下,不滿的話語剛要出口,就被父親連推帶拉地扯出了竹園。

屋中只剩荔知和謝蘭胥兩人後,沉默變得格外清晰。

沉甸甸的空氣,壓在兩個人的胸口。

荔知知道,她的說辭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謝蘭胥。

“般般。”

少年叫她的名字,目光冰冷,聲音纏綿。

“我說過,不要騙我。”

荔知向著他深深叩首下去。

“事到如今,民女必須向殿下坦白——在河平八年的十月,民女的確寫有一封舉報父親的飛書。”

即使她沒有抬頭,也能感受到謝蘭胥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民女在飛書中告發荔喬年侵佔民田,貪汙受賄,並附上了數個借祝壽之時行賄的官員名稱。”荔知說,“當時的京兆府尹張珂是我父親的黨羽,他們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飛書最終如泥牛入海,不了了之。”

“我不知道荔晉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但他確實以此要挾,讓我舉薦他入都護府,或者偷盜都護府財物。”

“民女知道,一旦答應他的無理要求,以他的貪婪,今後必定後患無窮。”荔知抬起頭來,直直地看向椅子上的謝蘭胥,“民女不想給殿下添麻煩,所以才設下此計自救。”

“……究竟是不想給我添麻煩,還是害怕我知道此事?”謝蘭胥輕聲說。

荔知沉默半晌,啞聲道:

“我只在飛書中告發了荔喬年,提及的數個行賄官員中並沒有太子一黨……”

“政治一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可曾想過,太子謀逆一案,說不定是源於一封告發荔喬年侵佔民田、收受賄賂的飛書?”

荔知沒有回答,她的睫毛顫抖著,無力地垂了下去。

“……其實你也這樣想過。”謝蘭胥作下結語,“因為一個月後,太子和荔喬年就被斬於西市菜市口,一應受死的還有你名單上的名字。”

他看著荔知的眼睛,而後者,避開了她的視線。

屋內沒有別人,謝蘭胥從椅子上直接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荔知面前。

他抬起荔知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直視自己。

他的眼睛,死水般無波無瀾,而她的眼睛,卻像春天的湖,波光粼粼。

偶爾,他想要捏碎這小小的下巴,挖開這溫熱的胸膛,看看那顆心,是否和他觸控時一樣鮮活。

他想剝開她的血管,切開她的血肉,看看她的靈魂藏在哪裡,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麼假話。

他很確定,她對他說了假話。可他猜不透,這謊言到底是什麼。

“……沒錯,我也這麼想過。”

一雙纖瘦的柳葉眉下,明眸閃動著脆弱的波光。

荔知在他的手心裡仰望他。

她的眼淚落到謝蘭胥的手掌上,他忽地一顫,下意識鬆開了手,就像被最炙熱的火焰灼傷。

“我為殿下奮不顧身……只因我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