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宮人路過,見到這一幕失聲尖叫出來,
說是扭打,其實是謝鳳韶對謝蘭胥的單方面毆打。
謝蘭胥從始至終沒有還手。
荔知不相信他懷有什麼好心。
親王和郡王在皇宮裡互相毆打,對後宮裡的人來說,比山洪衝出前朝寶藏更加勁爆百倍。
幾乎是謝蘭胥和謝鳳韶好不容易被宮人們分開的同一時刻,衣著華麗非凡,頭戴飛翔鳳釵的怡貴妃坐著步輦趕到了。
“胡鬧!你們在做什麼?!”
即使親眼所見,她也大為震驚,難以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在宮中就和人大打出手。
謝鳳韶板著臉,帶著還未完全釋放的怒氣給怡貴妃行了禮,硬邦邦地喊了聲母妃便閉上了嘴。
謝蘭胥則慢悠悠地站直身體,拍打著身上的灰塵。臉上的淤青和血跡,他渾然不在意。
親王和郡王,都有站直了說話的底氣。
只有荔知,身為奴婢,必須規規矩矩地給貴妃行禮。
“……奴婢見過怡貴妃。”
趕來的路上,怡貴妃就已經聽宮人們大概說了事情。
琅琊郡王最近大出風頭,雖然怡貴妃對朝政不太瞭解,但她聽鳳王黨的人所說,似乎是皇帝想要扶持琅琊郡王抗衡她的兒子。
雖說如此,聽到兩人打架,怡貴妃也從未想過是因為政斗的緣故。
她瞭解他的兒子,如果是權力引發的問題,謝鳳韶絕不可能為此動手。兩男一女,這個配置如何不讓人往感情糾葛上想?
柿子都往軟的捏,怡貴妃同樣如此。
怡貴妃鳳目一凝,威懾道:“本宮要你老實交代,鳳王和琅琊郡王爭執是不是和你有關?”
荔知頓了頓,謝鳳韶搶在她之前開口。
“母妃,和她沒關係,這事你別管了!”
謝鳳韶一開口,這事就定性了。
“你是本宮的兒子,本宮如何能不管?你護著她,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你真是糊塗!竟然……”當著這麼多人,怡貴妃咬牙吞下了更直白的指責,“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謝鳳韶直挺挺地站著,神色煩躁:“兒子的事兒子自己會看著辦,母妃還是回去罷!”
一向乖巧聽話的鳳王如此強硬地忤逆自己,怡貴妃越發覺得眼前的荔知看不順眼。
“不管事情起因為何,你身為宮正司宮正,卻阻止不了一個親王和郡王在皇宮裡大打出手,便是嚴重的瀆職!”怡貴妃厲聲道,“果翠,給我打——”
“吵吵嚷嚷的幹什麼呢?”
謝慎從的聲音從宮道後方傳來,宮人如潮水跪到在宮道兩邊,怡貴妃急急忙忙向著謝慎從的方向跪了下去。
“父皇。”
“皇上。”
謝蘭胥和謝鳳韶也跟著跪了下來。
“行啦,這麼大陣仗。”
謝慎從從龍輦上走了下來,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起來。鹿窈隨後也從龍輦上走了下來。
看到伴駕甚至同坐一輦的鹿窈,怡貴妃的臉色更加難看。
原本寬闊的宮道因為謝慎從的加入,轉瞬就變得擁擠起來。
謝慎從看了眼披著謝蘭胥外衣的荔知,又看向謝鳳韶和謝蘭胥,心情頗好地說:“你們兩個也不小了,怎麼還像小孩兒似的,當眾就打起來了?”
“皇上——”
怡貴妃捏著嗓子,剛要訴苦告狀,謝慎從一抬手,眉頭往下一壓,露出明顯的不快,怡貴妃的聲音就像卡住脖子的小鳥那樣,沒了聲響。
“說罷,怎麼回事?”謝慎從重新望向三人,面色和善。
高善在他身後一步,袖手不語,面無表情,影子般毫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