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點點頭,眸色含愁,被長睫掩蓋。
外面的馬蹄聲噠噠傳進來,車內的氣氛卻是異常沉鬱,寶七與花惜並排而坐,全都垂頭不語,滅門的打擊實在太大,即使寶七能抽出一部分精力安排其他,卻也無法壓抑住心頭洶湧的情感。
過了許久,寶七才低聲愧疚道,“惜兒姐……我沒能找到伯父和伯母的屍骨……我,我愧對二老……”
花惜怔了一怔,愣愣的眸光發直,閃著水光,“屍骨,爹孃的屍骨……他們走了,他們是為了我,為了我……瘟疫,都是瘟疫……”
說到後面,花惜近乎於呢喃自語,卻又停不下來,寶七含淚扯住花惜的衣袖,“惜兒姐,惜兒姐?!花伯和花大娘雖然走了,以後,我們就是唯一的親人,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姐姐……”
第八十二章 笑裡刀之入僕
這句話,寶七說的句句肺腑,字字真情,連花惜都有些慚愧自己剛剛閃過的哪些念頭,滿目淚溼的盯向寶七,重重的點了點頭。
只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些情誼這些話,以後卻成了紮在兩人心中,血淋淋卻又拔不出來的刺,再也回不了頭了。
車剛到祁府,齊豫才離去。
一行人行著禮送完齊豫,才收拾著進府,祁夫人得到訊息心裡惱的不行,祁容在後院兒聽完下人的彙報,眼色微微一深,看不出情緒。
從方才進門兒,祁夫人便覺得有些刺目,芸兒攙著寶七,可為何自家兒子卻要扶著那個渾身髒透的鄉野村姑?!這種事不是應該下人幹麼?!都怪自己這兒子太心善,一點兒不懂分寸和拒絕!
寶七和花惜都帶了傷,不過一個明顯,一個不明顯,行禮卻是十分不便,祁夫人眼看著被祁越攙扶的花惜面色越發不好,才慈善的開口道,“快起身入座吧,身子不好,這禮節就免了,這位是……”
寶七聽祁夫人詢問,躬了躬身開口道,“這是寶釵姑母家的姐姐花惜,姑父和姑母沒能尋回……只剩下表姐孤苦一人,又受了傷,兒媳擅自做主將惜兒姐帶回,二少爺也同意,給惜兒姐一個安身之所……”
祁夫人聽完寶七的解釋,再看自己兒子一臉坦然的扶著那丫頭,臉上越發掛不住,難看的不行,卻還是要做出親和的樣子,擺出當家人的姿態,“唉,這天災**也不是尋常百姓能左右的,這孩子也是可憐見的,年紀不大沒了爹孃,可不是隻能寄人籬下,你們情同姐妹幫襯著點兒也是應該的,祁府這麼大的家業,還怕多樣一個人不成。”
說著祁夫人從木椅上起身,由清月扶著緩緩下來,一邊打量一邊拉住花惜的手,溫和的看了一眼寶七道,“我看這孩子長得也是清秀可人,打扮打扮說不定可不比你差,莫不留下來,正好給你院兒裡託名做個丫鬟,你們姐妹一場,相互瞭解,做起事兒來也方便了許多,要不然一個黃花閨女留在府上,就算我這當家的放得下臉,這好好兒的丫頭豈不壞了清譽。”
說到後面,還憐惜的拍了拍花惜的手,花惜被祁夫人拉住手,自然不能再由祁越扶著,強撐著力氣才站穩,冷汗都快出來了,低著頭不敢多言。
祁夫人一席話說的在情在理,又搬出女子的清譽,若真是沒個名分住下來,的確是不大好聽,只是這樣一來,就真真兒是委屈了花惜了,昔日姐妹,卻成了主子丫鬟,花惜心裡又酸又澀,腦子裡還不停地迴旋著寄人籬下幾個字,只覺得腳下的傷更疼了。
寶七聽出祁夫人的擠兌和挑唆,只怕傷了花惜的心,不顧自己腳上的傷,不動聲色的抽出芸兒攙著的胳膊,很是輕緩道,“我沒事,去攙著惜兒姐,她正傷著呢。”
說完又給祁夫人頷了頷首,雲淡風輕道,“寶釵謝過姨娘心意,只是惜兒姐與寶釵既是姐妹,寶釵定然也要尊重姐姐的心意,也不敢妄自讓姐姐屈身,寶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