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還能做什麼,我好想哭,大聲的哭出聲音。但我決不能在這裡哭,我是不會哭的。然而,一個個滾熱的淚水還是不聽使喚的從眼睛裡出來了。
“紅塵,紅塵!”遠處南子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慢跑過來。後面還跟著布凡,那個讓我流淚的男孩。
“不要哭了,布凡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講清楚了!”
“對不起,我剛才的行為確實不對,請你原諒啊!”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不是恨他,而是他的這一句話,將我所有的眼淚都尋找了回來。我該怎麼辦,抬起頭去面對這個男孩,還是低著頭讓他後悔。我又聽見南子在我耳邊細細的說道:“布凡是個不錯的男孩,既然愛,又何必在意過去的事情呢!”我想:不管怎樣,一切總得有個開始吧,愛情這一頁也不例外。
我抬起了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幾步之外的布凡。他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表情很拘謹,也很不好意思。南子說道:“以後不再惹紅塵生氣了!”
“是,以後不會了!”
“你過來啊!”我對著他說道。
“過來幹什麼?我聽得見你的聲音,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你不過來,那我過去!”
話剛完,我就向布凡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不行了,我不能再靠近了,再走半步,我就要走到布凡的懷裡去了。不過我是多麼的想走近他的懷裡,做一個小鳥依人。我屏住呼吸,他的呼吸快速急促,從我的頭頂飄過去,頭皮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有些暈乎乎的,抬不起也不敢抬頭。
我的眼睛正好對著布凡的胸膛。這是一個多麼寬廣的胸膛啊,我多麼的想將頭放在上面。我能夠感覺到他快速跳動的心跳聲,我把手伸了過去,向著心跳的地方。
“你想做什麼?”布凡緊張的說道。
“我想用一下你的筆!”
“哦,用筆幹什麼呢?”
“把電話留下!”
布凡將垂著的手,放在了上衣袋裡,取下了鋼筆,然後拿給了我。但是他的身體卻變得很僵硬,遞給我鋼筆的那隻手也微微地顫抖。對我而言,這隻握鋼筆的手,握著的是甜蜜,是歡樂,是夢裡盛開的花。我想,我得用這隻帶著體溫的鋼筆,為自己開啟一扇愛情的門,讓幸福的陽光照射進去,趕走我身體裡面的寒冷、潮溼和陰暗。
我的心裡開始在緊張中雀躍起來。心跳聲響在了耳邊,響在了這個校園,響在了更加遙遠的地方。我很想對著布凡說:“看,這就是我看見你之後的心,看它是怎樣為你的出現而跳動,看看這顆心,這顆深深地愛著你的心,怎樣為你而滴血!”我要的就是這般轟轟烈烈。我要的就是這麼不同尋常。這些讓我興奮不已,心裡那種強有力的跳動讓我難以承受,但我願意,哪怕自己的心跳到了外面的世界。
此時此刻,布凡的手正在我的手心裡,我努力的寫作電話號碼。不行了,我的手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了。最後一個數字寫得亂七八糟的,有些分辨不出來。這體溫刺激著我的身體,一寫完,我不由得把手往後縮了一下,但還在布凡的手裡面。是的,他把我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我早已紅透了的臉再一次的發燙了,而且溫度很高,足以融化世界的任何東西。
我還是從他的手裡逃了出來。我是多麼的不願意啊,但他的那種體溫讓我太緊張了。我把筆交給了南子,便沿著那條小徑跑了。
我一股勁的衝回了寢室,手裡將那本書握得緊緊的,過了好一會兒,心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寢室的門又開了。南子大惑不解的站在門口問道:“紅塵,你這是怎麼了啊?”
“什麼?”
“剛才啊,你一個人在那裡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