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正在走神,忽然聽到岑吟的聲音,回過神來看去,不由得一驚:“你是趙凝?”
岑吟搖頭:“趙凝是孫兒媳的孃親!”
太皇太后這才醒悟,趙凝已死了三年多了,眼前的美人明顯比趙凝年輕許多,怎麼會是趙凝呢,只不過長得與趙凝極象而已。
“原來是皇后,你起來吧!”太皇太后拼退心中的驚訝,朝岑吟揚手讓她起身。
“多謝太皇太后!”岑吟依言起身,見太皇太后坐在那裡,一把年紀了,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身影無比淒涼!
她也曾是後宮呼風喚雨之人,從皇后到太后,多少年風雨中走過,卻不曾想,到了晚年,竟遭如此變故,如今身影孤獨,只能在這冷宮日日聽鳳藍帝的怒罵聲,是件多可悲的事。
岑吟徒然覺得,世上的風光虛榮都不過是幻影,就像是七彩泡沫,破了就什麼都沒了,人生苦短若不能按自己的心思活著,百年之後,便會遺憾終生。
她在想,太皇太后現在是不是在後悔呢?
“太皇太后隻身一人在冷宮多有不便,孫兒媳還是求皇上接太皇太后出去頤養天年吧!”岑吟心中一軟道。
太皇太后先是驚訝,然後笑了笑搖頭:“我這把年紀了,在哪裡都是這樣過,半截黃土埋身的人了,也不想計較那麼多了。”
太皇太后語氣中頗有絕望和無可奈何的味道,又似是看透了一切。吃了這麼多年經唸了這麼多年佛,終是有些悟性的。
她竟然自稱我而不是本宮,這多少讓岑吟覺得詫異。
岑吟又道:“母后一直念著皇祖母,不如讓母后多陪陪著皇祖母,人多些也熱鬧,心中就沒有那麼悲苦了!”
太皇太后大驚:“你叫我什麼?”
“皇祖母!”岑吟答。
太皇太后半天沒說出話來,沉了片刻終於道:“你果真像極了你母親,你母親也是這般善良謙恭的女子,卻是一生太多波折,你比你兄長要幸運些,可以在宮中享盡榮華,你兄長的命運倒是像你母親,那般曲折多難啊!”
想到沒有及時回來救下岑家,她的心就有愧,她當年就不該任由皇上胡來,太放縱華妃了,以至於岑家一門衰敗。
岑吟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幸運,反而很羨慕岑霜可以在宮外自由自在,而自己卻被困在這個籠子裡,每天都面對著同樣的人。
太皇太后嘆了口氣,又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葉兒也曾說過要接我出宮,我拒絕了,我這把年紀的人了,出去又能怎麼樣?而且我不放心皇兒,我還是在這裡守著他安心些,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孩子卻不知道娘有多疼這塊肉,鳳轔軒如此對我兒,將來有一日,必自食惡果,天理迴圈,上天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亦不會錯害一個好人的!”
岑吟聽得頗有感觸,他不知道別人為鳳轔軒生的孩子會不會如此對鳳轔軒,但她知道,她肚子裡這個是必會的,只要他一懂事,她便會告訴他,是誰害了他的外祖父母和舅舅還有他的娘,讓他深深記住這個仇恨!
岑吟深吸了口氣,上天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亦不會錯害一個好人嗎?如果這輩子能待在鳳血和哥的身邊,即使只有短暫的幾天,她也甘心了!那她受的這些苦,她也認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累了,也不想去找鳳藍帝算賬,也許鳳藍帝上輩子還是做了好事的,所以上天賜了一個這麼好的母親給他!
她拜別了太皇太后,出了槡梧宮,徑直回了羽翊宮。
回到羽翊宮,岑吟梳洗過後,正要睡下,突然想起岑霜的信,她要把信放在鳳血送她的手飾盒中,這樣哥和鳳血都陪在她身邊了,她並沒有叫月璃月影進來,而是自己下了床去找,誰知找遍了整個寢宮都沒找到岑霜的信,她不由得緊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