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下了場陣雨,林間雨後的空氣中充斥著青草的氣息,樹梢頭掛著晶瑩的雨珠倒映著枝頭盛開的鮮花,鳥雀停泊在屋簷上休憩,貓咪身形矯健順著陽臺跳上了房頂,小心翼翼地匍匐著朝鳥雀襲去。
尖利的爪牙已經露出,蒼穹之下突然出現一隻矛隼張開翅膀迅猛如箭將鳥雀掠奪,猝不及防猛然受到驚嚇的貓咪尾巴炸毛尖叫起來,飼養員的口哨聲喚回了矛隼,它停靠在粗壯的樹枝上威風凜凜。
受驚炸毛的貓咪也從屋頂上下來,跑到慕花信的腳邊蜷縮起來瑟瑟發抖,見它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兒慕花信於心不忍將它抱到懷中安撫。
“來就來罷了,還非要看這隻鷹,把我家花花都給嚇到了。”在怪他嚇到貓更是在怪他回國之後沒有及時過來看自己,慕花信頗為不滿地看了一眼西拾,抱著小狸花花往屋裡走,“還不如不來呢。”
聽出她言語之間的埋怨,西拾這次並不為所動繼續站在樹下仰頭看著樹梢上頭的矛隼,快走到門口的慕花信見他沒跟上來轉頭看了眼,卻發現他竟還杵那兒不動,徹底生氣了的她冷哼了一聲憤憤地進屋。
半小時後慢悠悠進屋的西拾打眼兒就看見了沙發上生悶氣的慕花信,茶几上的菸灰缸裡擺著三根菸頭,這處宅子傭人打掃得還算勤快,這個菸灰缸在她坐下之前應該是乾淨的,半小時吸三根的頻率有些高,說明她是真的很生氣。
“幹嘛?和我慪氣?何必呢。”西拾走到她身旁坐下,慕花信撅嘴將頭轉到另一邊決心不理他,隨即西拾將手握住放到她眼前,鬆手時從他指間垂下了一根項鍊,墜著一顆裸鑽。
雖說慕花信並非專業人士,但這些年她買過、戴過的鑽石也不少,像他這顆成色淨度都一般的鑽石入不了她的眼,並且遠遠達不到消氣的程度,慕花信繼續轉頭不為所動,知道她不為所動的西拾暫且收回了那顆鑽。
日常跟著慕花信的保鏢從二樓書房下來,手裡拿著一臺筆記本,走到茶几前恭恭敬敬地朝西拾行了個禮,把手中的筆記本開啟放到他身前,而後靜候在一旁,見這場面慕花信仍不說話,用眼神兒掃了一眼那個保鏢。
收回的鑽石擺放到了鍵盤中央發光的不知名按鍵處,不過兩秒之後電腦螢幕上面跳出一段監控擷取的影片,其內容是那日慕花信與江寒的聊天全程,收錄的聲音非常清晰,透過擴音器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聽見聲音慕花信心頭一顫,怎麼可能,她明明都看過了,那邊根本就沒有監控探頭,否則她怎麼可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和江寒說這種事兒,“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確認過那裡沒有……”
“所以你是承認這些都是事實了?對不對。”
“——!”恍然大悟的慕花信忙不迭地捂住嘴,自己怎麼連狡辯都沒有就直接把實話說出來了,然而西拾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倏然慕花信轉頭看向他,只見西拾對著她輕輕搖頭道,“你不能慌,絕對不能慌,記住沒有?”
“什麼意思?”她怔怔問道,“你想幹嘛?”
“把你洗白。”西拾一字一句認真道,“慕花信,你人可以髒,但手必須乾淨,因為只有手乾淨了,最後你才可以全身而退,清楚了嗎?”
“你要幫我?為什麼?”
“因為我想你可以快樂,快樂的大前提是你需要安然無恙得活著。”這算是陰差陽錯給她的重暗示,在此前西拾便和她說過這句話,那時候不管她最後有沒有信總之她會有印象,只要有印象在現在就肯定會相信。
慕花信身上的疑點很多,他不能輕率地就把她處理掉,這個女人需要養著,養到她身上的疑點完全消失,沒有了利用價值才可以放手。
果不其然,他的心理暗示非常成功,慕花信馬上就把緊張的情緒鬆懈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