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菀的唸叨,但卻也還能有一搭沒一搭地接上話:“是這樣呢,哪有不淘氣的孩子,不喜歡看醫生的多著呢。”
這話可說到了万俟菀的心窩裡。本來是醫仙敷衍的話,在現在的万俟菀聽來卻是如同遇到知音一般。是啊是啊,連醫仙都這樣說,那“灸舞”抗拒治療就是很正常的啊,對啊,本來就是很正常的,我有懷疑過不正常嗎?万俟菀搖搖頭,繼續著讓她並不是很安心的這場抱怨:“可不是呢?所以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麼大的孩子了,還是不得不操心,你不操心他就不上心,還整天嚷著我不尊重他,我倒是想尊重他,可是那也得他有個能讓我尊重的樣子啊。”
“嗯哈,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醫仙依舊心不在焉地敷衍著,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關於失憶的問題,可沒功夫和万俟菀探討青少年叛逆心理學。
“醫仙啊,那孩子正跟我鬧彆扭呢,”万俟菀卻還陷在她的世界出不來,而且那份怎麼抑制都抑制不住的不安,還在繼續擴大,讓她更執拗地願意去相信醫仙現在敷衍的這些話是絕對的真理,她終於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育兒知音,“可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你只管瞧他的病,他要反抗,也不用管他。”
“反抗?”醫仙終於從他的醫藥箱裡探出了頭,反抗?盟主的反抗?那是什麼概念?oh, ;my ;god!
“啊?啊,那孩子就是彆扭,”万俟菀卻顯得有些慌亂,差點打翻了茶杯,“也不是啦,我的意思就是,你逮著機會就給他號號脈,也不用管他是不是配合,只要能確定是不是真的失憶就好……了……”她最後那句幾乎是脫口而出,沒經過大腦的語言把她一直抗拒的潛意識出賣了個精光,等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只剩下了一顆狂跳不止的心在七上八下,想要嚥下去的那半句早已是來不及。
“確定?”作為一名職業神醫,醫仙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你是在懷疑,盟主根本就沒有失憶嗎?”
“不!”万俟菀卻堅定地搖頭,“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
醫仙的話音未落,就只聽到屋外一陣響動,一排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齊刷刷地直向醫仙壓來。
万俟菀直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耳邊不斷迴響著阿香的話:“峽谷的劫難,跟你提議要治療‘灸舞’的失憶有關……”連有一名黑衣人的異能送到了她面前她都不曉得,幸虧醫仙出手為她擋掉了這道攻擊。
醫仙現在是全身心投入了打鬥,而且越戰越勇,越戰越眼紅,就是這群人,奪去了柔情,奪去了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幸福!好啊,正愁找不到你們,今天倒是送上門來了,今天我醫仙不報仇,誓不為人!
形勢逼迫得万俟菀也沒功夫去消化她的震驚和難過,越來越強的異能攻擊讓她不得不出手以求自保。
一時間,異能四起,剛剛整理好的峽谷再次在劫難逃……
梟在自己房間裡來回走動著,不慢的步速透露出他的焦躁,命令剿殺峽谷的電話打出去已經有段時間了,什麼樣的結果卻遲遲沒有訊息,樓下似乎也很安靜,万俟菀沒有來打擾他,這太不正常了。以他對万俟菀的瞭解,像今天晚上這樣發脾氣後,一般都會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應該這樣安靜啊。是她改變性格了,還是……穿幫了……?噢,no!
梟猛地回身開啟門登登登跑下了樓。
樓下,只有灸萊在悠閒地看電視,不時發出一兩聲莫名其妙的笑聲。
梟的眼神四處搜尋万俟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