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嬪妃們忍不住的低聲哭泣,眾人明白,大清朝亦如這大雪之夜,又到了危險的境地了。
如今的境地比十三年前還要差!十三年前只不過是肅順弄權,隔絕中外,到底是帝系傳承一統,絕無偏移之危境,可如今?哎,恭親王怒氣橫生,“德齡此人現在何處?”
“已經抓起來了,”慈禧太后默然許久,才慢慢說道,“這事兒還沒玩,如今且看皇帝,”她的手用力的抓住須彌座上的扶手,“看皇帝接下來如何。”
外頭的哭聲響了起來,太后木然說道,“軍機處和御前大臣就不要出宮了,如今我怕他還有餘黨,恐有不測,我也傳了武雲迪和榮祿入宮宿衛,另傳旨諸王大臣,漏液入宮伺疾。”
這是題中應有之意,恭親王應下,“既然如此,皇上萬年的東西就要備下了,也是沖沖喜。”
“不用沖喜,”慈禧太后如今這時候怎麼願意聽到這種訊息?她只是想著若是能逃避過去就逃避過去罷了,“這些東西日後不用急,何須鬧這樣!”
文祥磕了頭,“請太后下旨,大赦天下。”
“可,”慈禧太后點點頭,“李德立,今日皇帝身子要不要緊?”
“今日還不要緊,”李德立磕頭道,“微臣會想好法子!”
“那就好,”慈禧太后木然說道,“那你們退下吧,等到明日再說。”
“太后,恕奴才多嘴,”惇親王忍不住就開口說話了,他伏在地上,大聲的說道,“皇上如今身子不好,應該先為皇上立後!一是有備無患,二來也是沖喜!”
聽到惇親王的話,恭親王大為激動,十三年來的往事,一齊兜上心來。這個“年號”怕會成為不祥之讖。當時覺得“同治”二字擬得極好,一則示天下以上下一心,君臣同治,再則有“同於順治”,重開盛運之意,誰知同於順治的,竟是天花!
果真同於順治,還算是不幸之大幸,順治皇帝至少還有裕親王福全和聖祖兩個兒子,當今皇帝萬一崩逝,皇位誰屬?
“好呀,好呀,如今你們就巴不得皇帝死嗎?”慈禧太后的聲音發冷又在發抖,似乎冷到了眾臣的心裡,“皇帝還沒斷氣呢!”
“這事關大清祖宗基業的,奴才不敢不說,就算太后要賜奴才死罪,奴才也要冒死奏承!”惇親王大聲的說道,醇郡王拉拉他的袖子,“五哥你小聲些,皇上還在裡頭,萬一聽到了,又是大刺激!”
惇親王這才剋制住了一些,“請皇太后聖裁!”
恭親王等人也一起伏下,“請太后聖裁!”
“皇帝的身子還好的很!”慈禧太后倔強的說道,“輪不到說到這個地步,沖喜什麼的,我從未見過有成效,自然也是不信,此事無需多言!本宮自有主張!你們跪安吧,不要驚擾了皇帝休息。”
皇太后語氣堅決,絕不願意聽到這樣的事情,恭親王等人無法,只好磕了一個頭,站了起來,依次退了出去,惇親王還準備說什麼,卻被景壽拉住,一同出了養心殿。
“五哥,這事兒也就是你敢說,”恭親王抹了抹眼淚,對著惇親王說道,“但是這事兒就暫時不提吧,此議決不可輕發,因為一則對皇帝而言,此是絕大的刺激,於病體不宜,再則是立何人為皇帝之後,大費考慮。要知道,下一輩兒裡頭沒什麼人合適!”
惇親王正欲說什麼,養心門外已經索索的佈滿了兵丁,“這是要做什麼?”惇親王有些生氣,沒有回答恭親王的話兒,“防著我們造反嗎!老六,你看看!”
“這也是尋常之事,”文祥寬解著惇親王,“為了就是防範未然,王爺切勿生氣。”
塞尚阿剛才看到了跪在地上流淚的皇后和珣嬪,只覺得心如刀割,聽到敦親王的話,十分不悅,“以臣議君,乃是大不敬!什麼時候輪到臣子們議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