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行,那就慢慢的試,挑幾個牛錄或者是幾個佐領試一試,先行後效,有了榜樣後面的人自然會跟上來的,”慈禧太后說道,“盤子不夠大,只能是一家家的吃了。”
“凡是有著七爺掌總,跳出來的人也少一些,只是還有一樣,這樣的大事,”王愷運說道,“沒有軍機處的支援是萬萬不成的,議政王到現在還沒有說話,不是對這件事心存疑慮,就是要反對而暫時不語罷了。”
“議政王……”慈禧太后想了想,笑道,“議政王其人,是惜聲的緊,怕擔上罵名故此沒有表態,但是非輕重還是看的清楚,只要方案弄好了,他必然會支援。”
慈禧太后說的頗為自信,王愷運點了點頭,“只是舊年群情洶湧已經鬧過一次,承恩公也被打了,如今若是要再發動,總是要萬無一失才好。”
恭親王比慈禧太后的御駕提早一趟回了北京,這會子已經回到了什剎海的家中,剛剛坐定喝了口熱茶,內管家就來稟告:“瑞大爺來了。”
恭親王皺眉,“他來做什麼?又沒銀子使了?”管家口中的瑞大爺是福晉瓜爾佳氏的侄子瑞寶,桂良的兒子們年紀都大,最小的女兒指給了恭親王,所以瓜爾佳氏的侄子也只是比她小了幾歲,瑞寶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身上倒是有個恩騎尉的爵位,這還是祖父桂良在英法聯軍入侵時候,協助恭親王和太后穩定局勢而得來的,素日裡只是混吃混喝,逛妓院抽大煙,是一等一的八旗混賬子弟,但凡是來恭親王府,都是來問福晉瓜爾佳氏要錢的,礙著親戚的面子,不得不應付一二,如今倒是來慣了,三天兩頭就要上門。
“今個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聽說這些日子福晉身子不大好,也不知道去那裡淘換了一籃子豌豆苗,要拿給福晉嚐嚐鮮。”
“哼,”恭親王哼了一聲,“夜貓子進宅,準沒好訊息,我去看看。”
他起身走到了福晉瓜爾佳氏的套院,進了東廂,看到一個穿著半新不舊的棉布衣裳的男子坐在凳子上和恭親王福晉說著什麼,見到了恭親王進來,連忙站起來,朝著恭親王點頭哈腰,“姑老爺。”
他不用官面上的稱呼,就用旗人親戚之間的稱呼,恭親王點點頭,“你來了,坐吧,”轉過頭就不理會瑞寶,只是對著盤腿坐在炕上的福晉問,“今個身子可好些了?”
瑞寶坐在凳子上也不生氣,笑眯眯的等著兩人說話,到底還是瓜爾佳氏心疼自己侄子,把話題引到了瑞寶,“瑞寶在這裡等著一會了,說要等你回來說話。”
果然不是來探望自己的姑母,而是藉著這個由頭要辦別的事兒,恭親王心下不悅,臉上古井無波,接過了丫鬟手裡的茶,“有什麼事兒?說吧。”(未完待續。)
二十七、有意無意(一)
瑞寶絲毫不以恭親王的態度有所變化自己臉上的笑容,只見他微微欠身,雙手放在膝蓋上,恭恭敬敬的說道,“也沒有別的大事兒敢來叨擾姑老爺,姑老爺日理萬機,朝廷多少事兒流水一般從姑老爺的手裡頭過去,實在是不敢煩。”
“今個進府來瞧瞧姑奶奶,突然想到了幾位朋友的託付,這才厚著臉皮等姑老爺的大駕,要說幾句話,”瑞寶察言觀色,見到恭親王眉心微皺,知道他有些不耐煩,連忙就嚥下了接下去的馬屁之語,直截了當的說了:“聽說七王爺這些日子在安排爵位改革和八旗祿米的事兒,幾個朋友都是有爵位的八旗子弟,也不知道七王爺的大刀要揮在誰那裡,心裡實在是怕極了,所以就先來問一問姑老爺的意思,再怎麼樣,總是越不過姑老爺這裡的。”
“你也管的太多了,”恭親王不悅的說道,“朝廷上的事兒,也輪得到你來管?”他的語氣重了些,眼角瞥到了瓜爾佳氏哀求的表情,這才稍微和緩下來,“朝廷上的事兒,自然有朝廷的官員去做,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