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坡上一路衝下來的大唐騎兵,氣勢如虹。 但是負責指揮這支西北盟軍的吐谷渾大長老約蘇哈,也不是易與之輩。 “全軍後撤,讓出一片空地,結成口袋,等這些騎兵減緩了衝勢,咱們再將其緩慢吃掉!”避其鋒芒的道理,他約蘇哈也懂。 可是約蘇哈小看了楚王打先鋒位的含金量。 眼見對方居然打算來個以柔克剛的引蛇出洞,再來個甕中捉鱉後鯨吞蠶食,衝在最前方的楚王殿下二話不說,當即不斷踢著胯下寶馬的腹部,等速度再度提升起來後,他看著前方不過五六十步的敵軍,冷冷一笑,隨後舉起手中的馬槊,藉著健馬的衝勢直接將馬槊給射了出去。 “唰!”馬槊破空之時帶起一陣勁風,隨後落入敵方的人群之中,帶起一片驚天血花。 “來啊!”殺心漸起的楚王殿下,在失了趁手的武器後,當即取下後背上長弓,開始彎弓搭箭,出箭不停,繼續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而此時的他,因為戰法過度激進,已經隱隱有了和後方眾人脫離的趨勢。 “伊蘇勒葉護,有勞了。”見大唐楚王勇猛如斯,約蘇哈長老看著身邊躍躍欲試的薛延陀葉護,點了點頭道。 “放心交給我!”伊蘇勒的話音剛落下,整個人已經竄了出去,他的身後跟隨著三十幾騎,皆是精銳中的精銳。 機會,永遠只在那麼一瞬之間。 這是伊蘇勒十幾年的戎馬生涯裡,讓他獲益最深的一句話。 大唐的楚王今日能不能被他陣斬於此,或許眼下便是唯一的機會。 “呵……總算來了些有骨氣的。”另一邊,李寬看著迎面衝來的幾十騎,忍不住冷笑一聲,失了馬槊的他,在馬上作戰顯然是沒了原先的優勢,而這夥盟軍騎兵,所攜帶的武器還不似西北普遍使用的彎刀,而是類似於馬槊的長矛。 以前,李寬聽自己的老爹說過,那個笑起來人畜無害的尉遲敬德,最擅長的是空手奪人兵器,尤其是長矛。 那時候楚帶王壓根就不信,甚至為了證明老爹說謊,這貨還偷偷去了武德殿,偷了那根銀蛇矛,然後帶著弟弟李泰來到御花園,撅了一根湘妃竹,隨後,兄持銀蛇矛,弟持湘妃竹,一併潛藏在尉遲敬德進宮時的御道兩旁的小巷子裡……再然後…… 李寬收穫了生平以來首次被束帶抽得“喵喵叫”的黑歷史,而李泰…… 要不是尉遲敬德反應的快,如今……這貨估計剛學會吃奶吧…… 往事如煙,在李寬的腦海裡飛速閃爍,但這一刻,他無比慶幸當初自己一時興起,瘋狂作死的經歷。 “嗖!”隨著第一個盟軍騎士朝著自己持矛衝來,李寬身形微微一扭,在堪堪躲過矛頭的瞬間,右手探出,照著矛杆猛地拍下,隨後改拍為抓,在抓住矛杆的下一刻,右肘彎曲向前,在敵人長矛脫手的下一瞬,持矛蓄力刺出,將交錯而過的敵人擊落在地。 “彩!”宇文擎的高呼從身後傳來,但是楚王殿下此時顯然沒有扭頭跟家臣互動的心思,他目光微微一凝,隨後面沉如水, 開始左挑右擋,與前方湧來的敵人展開正面的交鋒。 此時,約蘇哈見在伊蘇勒已經帶人阻止了對方那不要命的攻勢,反觀自己已經留出了足夠大的“口袋”,於是,他再度下令道:“結陣,衝鋒!” 事實上,在古代戰爭中,如果雙方的地形優勢差距並不大,那麼很多時候,所謂的戰爭,就是多人激情互砍,如同磨盤碾碎麥子一般,人命也成了枯燥的消耗,最後能贏下戰鬥的,往往是人多的那一方。 李靖在後方看的真切,對方此時已經開始對前軍發起了反衝鋒,而先頭部隊仗著最初那波高速衝鋒取得的戰果,卻極為有限。 “李績,給你兩萬人馬,稍後從右翼突破敵方中軍!”李靖的聲音不大,神色更顯從容。 “唯!” 此時,最前方,好不容易追趕上了楚王的竇師綸,看著自家殿下高高拋起的薛延陀葉護的人頭時,這位向來穩重的家臣頭子,也忍不住喝了一聲彩:“殿下,壯哉!” “……”李寬扭頭看了一眼有划水嫌疑的竇師綸,他連開口說話的慾望都沒有:丫文化人就是沒眼力見啊……本王在這打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