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神傷的姜去絲毫沒有發現,此時李二陛下在掃了一眼身邊鬧騰騰的兒子以及他那滿臉義憤填膺的家臣宇文擎後,他的目光又默默移向了正傻樂呵兒看戲的尉遲敬德身上。 隨後,這位曾經的天策上將,突然在心底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感覺:雖說危機感還談不上,但是我兒英果類我……嗯……如果是在湊齊開門班底這方面……恐怕也算不上什麼好事吧。 “爹,你想啥呢?”李寬哼哧哼哧跟莫賀咄可汗對線了半天,結果發現本來應該出言制止自己的昏君老爹居然在走神,嗯……總算有點昏君的樣子了…… 那自己……是不是該朝逆子的方向發展發展呢? 認為自己尚且還在“孝子”範圍內的楚王殿下,似乎即將失去自己某個為數不多的優點,那便是自知之明。 “朕在想,”李二陛下回過神來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關於楚王殿下的封地,朕是不是得改一改,將其放到西北之地來。” “陛下,不可啊!”李二陛下此言一出,別說帳內的一眾大將們直接提出了反對,就連頡利可汗和莫賀咄可汗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眼下尷尬的處境,直接異口同聲的提出了抗議。 “這就很讓人尷尬了啊……”原本還打算藉機跟爹商量封號之事的楚王殿下,發現僅僅因為自己改個封地,朝中大將居然跟蠻夷首領不約而同的站在了同一立場,嗯……本王有那麼可怕嗎? “諸位愛卿對此也有意見?”自動忽略了兩個被楚王親自下場真實到後怕的兩個突厥可汗,李二陛下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武將們。 “陛下啊……”作為楚王的好姑丈,李二陛下的便宜姐夫,柴紹是第一個不答應此事的:“雖說楚王殿下在作戰方面頗有您和平陽昭公主當年的風範,可是這孩子在其他事情上的作風……”原本還打算給侄子留點面子的柴紹,在思考斟酌許久後,才大著膽子繼續道:“楚王殿下的封地如果改在了西北,可能前十來年他是大唐的守護神,但若再往後……臣擔心一個搞不好,這豎子可能帶著蠻夷殺回中原啊……” “姑丈,你可莫要含血噴人!”楚王殿下沒想到,一直以來跟自己心心相印的大唐好姑丈,居然在這個時候背刺自己。 “……”始終記得眼前這個臭小子,在太穆皇后和平陽昭公主生前,對其是何等看重的柴紹,決定繼續忍辱負重:“楚王殿下啊,非是老夫信口雌黃,而是您骨子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稍有風吹草動,您就能立馬興奮起來,至於興奮成什麼模樣……” 柴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鐵的事實已經早早擺在了眾人面前:楚王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在西北殺出何等赫赫威名,那是全天下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唉……姑丈……我本將心……嚮明月啊……”被姑丈掀翻了底褲的楚王殿下,此時無比懷念那個一言不合就把刀架在李績脖子上的柴大將軍。(注1) 果然……愛是會消失的對麼…… “……”別說是李二陛下了,此刻帳內就連最為憨厚的尉遲敬德都看出來了,柴紹之所以說這番話,完全是為了李寬好:這邊境苦寒之地,哪能算得上什麼好封地? 雖說李二陛下先前話裡的語氣多半像是在開玩笑,可是萬一是真的呢? 柴紹,也算是一番用心良苦了啊…… 可惜,某豎子壓根就沒領情…… “柴愛卿說的有道理,”李二陛下看著柴紹,心知人家雖說沒有拿自己的母后和長姐出來說事,但柴駙馬本身的身份就能夠說明一切,他想了想,還是覺得這隨口一出的戲言必須即刻收回,否則真讓那豎子當了真,估計他又得找自己要那些逆天的封號了。 “寬兒啊,朕方才只是說笑罷了,你的封地,姑且還在襄州,暫時不去變動了。”李二陛下覺得自己是時候反思一下了,總不能因為見到這豎子一時太高興,就忘乎所以了吧,這可不是為君之道啊…… 雖然李二陛下懂反思,但是楚王殿下是壓根就不知道“反思”是個什麼東西的。 “爹,商量個事唄?”李寬覺得自己是時候提出要求了。 “你說說,朕聽聽。”談話許久,有些口渴的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