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被一陣馬蹄聲吵醒的楚王殿下睡眼惺忪地走出帳篷,就看見一個身高八尺,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走到他面前,單膝跪地,隆重行禮道:“姜盛見過家主!” “那啥……”李寬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此人應該就是姜去的兒子,趕忙道:“義兄快快請起……” “殿下!”姜去黑著臉來走到李寬身邊:“您就別消遣老夫了。” “本王這不是沒睡醒呢嘛?!”李寬抱怨了一句,隨後轉頭對一臉疑惑的姜盛笑道:“姜盛啊,你別介意,我不過是在和姜公玩鬧而已,對了,趕緊起身,別跪著了。” 姜盛聞言憨厚一笑,也沒再說什麼,依言站起身來。 “帶了多少人?”竇師綸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裡,手裡還拿著一個饢餅。(也叫胡餅。) “竇公,”姜盛先是朝竇師綸抱拳一禮,隨後道:“按照您的吩咐,只帶了兩百,其中一百是弓箭手。” “嗯,”竇師綸聞言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將手裡的饢餅遞給了李寬,然後又從腰間解下水壺,詢問道:“殿下是否口渴?” “我這兒還有。”李寬拍了拍腰間的水壺,接著他望向北方:“再有兩日咱們就到朔方了,說起來,本王好久都沒見到姑父了,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念本王。” “咳咳……”姜去聞言看了一眼竇師綸,他覺得柴紹只要不是腦子沒病,肯定沒空去想晦氣的事情。 “殿下見到駙馬之後,不就有答案了?”竇師綸說著,將水壺遞給姜去,此番動作的意思也很明顯:替家主把水壺揣著。 “……”這些小事,姜去如今已經習慣了,他接過水壺,隨手掛在腰間,一扭頭,卻發現姜盛正瞪著一雙牛眼看著自己,當即惱怒道:“看什麼?沒事兒幹?!派出去探路的斥候回來沒有?” “兒子這就去前面看看……”見到父親發怒,姜盛訕笑一聲,急忙轉身離去。 李寬望著遠去的姜盛那如山的體型,扭頭看了一眼身邊枯瘦的小老頭:“我說姜去,你能不能對姜盛有個好臉色啊?你可別學我爹啊,不對,他對青雀和我大哥平時態度都挺好的,也就我混賬了點兒,所以才……” 竇師綸眼下還未離去,所以他和姜去彼此對望一眼,兩人皆是滿臉的無奈:敢情您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啊? 咋說呢,雖然說勸他人父子關係迴歸和諧的確是件善事。 可幹這事兒,說這話兒的是咱們楚王殿下,那就實在是槽點滿滿了。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沒事兒臉抽抽乾什麼?!”難得操心他人家事的楚王殿下,很快就捕捉到了姜去臉上的微妙表情,當即大怒道:“咋的?是不是覺得本王沒資格說這話?!” “那倒不是……”姜去再次昧著良心解釋道:“老夫只是覺得殿下您說的有道理,眼下正在想著回頭怎麼跟阿盛緩和一下關係。” “這話本王聽著舒坦!”姜去此話一出,李寬是滿意了,可另一邊的竇師綸卻不禁一陣搖頭苦笑。 要不怎麼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呢。 當年姜兄在戰場之上是何等的威風,縱橫來去殺人盈野的絕世兇人啊,如今都學會哄孩子了。 “對了,我說姜去,為啥你身手這麼好啊?講道理唉,那可是洪三唉,我覺得牛伯伯都不見得能打得過他,怎麼你一出手,他一下子就倒了?咋了,事先收過你的銀子? ”李寬一邊咬著饢餅,一邊嘟嘟囔囔道。 “老夫曾是張帥張須陀的親兵隊長。當初歷城一戰,五人衝鋒兩萬人,老夫就是其中之一。”姜去此話說得輕描淡寫,可另一邊,李寬手中的饢餅都嚇掉了。 “張……張須陀?!”那可是隋末第一猛將啊,姜去是他的親兵隊長?!親孃啊?! “也是那一戰,讓老夫傷了命根子,被迫從戰場上退了下來,後來,我回到家鄉,才知道妻兒因為戰亂已經流離失所,遠走他鄉去……”姜去說到這裡,突然深深嘆了一口氣:“再後來……我養好了傷,卻沒有再回到軍中,而是踏上了尋找妻兒之路。最終,我在晉陽(太原),於老夫人用來救濟收容災民的義莊裡尋到了盛兒,至於盛兒的孃親,早已餓死在了逃荒的途中。 也就是那時起,我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