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笑啥?”李寬眼見柴紹、竇師綸、姜去、李靖等人此時臉上也漸漸有了繃不住的跡象,當即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嚷道:“我爹他真就這麼說過。” “哈哈哈……”李績在結束笑聲以後,終於勉強恢復了正經,只見他認真對李寬點頭道:“楚王殿下,老夫信了。” “噗呲……噗……”一旁還未能恢復過來的李道宗,時刻注意著和李績保持隊形:“老夫……老夫也一樣……” “唉……”李寬見狀,忽然長嘆一聲:“果然啊……這打了勝仗就容易人心離散啊,你們一個兩個都是如此,再這樣下去,咱們很快就會成為一盤散沙!” “我說你個小兔崽子啊……”柴紹看著又開始準備唱唸做打一番的好侄兒,無奈搖頭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沒你個臭小子成天找事,這人心壓根就散不了呢?” “姑丈,你再這樣我回頭告你毀謗哦!”被強行拆臺的楚王殿下聞言瞪大了眼睛:“您總不能因為我小時候深受姑姑喜愛,每次她回隴右,晚上都把您趕去書房,然後帶著我睡,您就記恨到現在吧?” “……”再次暴露自己家庭地位的柴駙馬,只覺李寬這小王八蛋真就多餘生這麼一張八面漏風嘴。 當下,他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向來以正經人自居的竇師綸,此時臉上都帶有一種吃到瓜田裡的瓜的興奮,那就更毋庸提及這帳中其他人了。 就在李寬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帳外忽然進來一人,正是李靖的副將,張公瑾。 “楚王殿下,大將軍,”張公瑾自打進帳以後,從頭到尾都沒去看李績和李道宗一眼:“蘇定遠方才已經歸來,此時正在帳外候著,還有……” “哎呀!這是本王的肱骨回來了嗎?!”向來善於整活的楚王殿下,好似覺醒了某種先天資質,只見他一邊發出感嘆,一邊迅速的坐回帥位,然後抬腳將自己的兩隻靴子取了下來,接著,扯下裹腳布,然後赤著腳衝到了門口,看架勢是打算親自迎接蘇定方。 “……”全程目睹楚王騷操作的眾人,尤其是像李績這樣的老謀深算之輩,也不禁一陣嘴角抽搐,眼皮直跳。 上一個這樣赤腳走出營房,禮賢下士的人,叫曹操,他赤足迎接的那個人,叫許攸。 不知為何,李績突然覺得這樣的楚王有些深不可測。 先前雙方鬧掰,在解開誤會後,楚王那句“太子愚鈍,汝當勉勵之”的“楚蠻王笑話”,在李績看來,此言雖是在調笑活躍氣氛,但又何嘗不是楚王殿下主動給自己和李道宗臺階下? 甚至於說,楚王殿下不但主動給他們臺階下,甚至於主動向二人送出了自己的把柄,甚至,還暗中表示出此次內訌,不管是何種結果,事後責任他都有一肩挑之的魄力。 畢竟今日帳內發生之事,回頭肯定是會傳到李二陛下那裡的,倘若沒有楚王殿下最後那番話,自己和李道宗恐怕屆時很難向李二陛下有個交代。 而楚王殿下之所以願意這麼做,緣由李績也很清楚:他這是希望大家在此事過後不要心存芥蒂,並且齊心協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打好配合,最終徹底贏下大唐對突厥的這一戰。 為了大局,不計較個人得失,甚至於說就連拉攏人心,楚王竟也能做到潤物細無聲…… 看來楚王和陛下一樣,都是做大事的人啊…… 這是李績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你就是朕……啊呸,本王的肱骨,蘇定方吧?”全然不知曉李績對自己正在“深度剖析”的楚帶王,剛赤腳走出營帳,就看見一個全身甲冑的中年漢子躬身站在外面,於是他還沒等對方先開口,就主動打起了招呼。 “末將蘇定方,見過楚王殿下。”蘇定方也是一頭霧水,他看著面前赤足踏在草甸子上,對自己滿臉笑容的李寬,不知為何,久經沙場的軍中漢子突然就有了一種汗流浹背的感覺。 “蘇將軍哪裡人?”李寬見對方神情有些拘束,當即跟對方拉起了家常,而他的聲音傳到帳內,柴紹、李績、李績、還有李道宗這些軍中大將,忽然就有一種見鬼了的感覺:這倒黴玩意兒還知道禮賢下士啊? 可是……你小子對一個區區六品的校尉如此寬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