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在宗人府被關了五日之後,剛從太廟祈福歸來的太子李承乾,總算是見到了他。 “寬弟……”李承乾提著食盒站在小院門口,看著那個正坐在石桌旁往自己嘴裡拋接葡萄的弟弟,他的心思很是複雜。 “喲,大哥?”李寬聞聲驚喜地轉過頭去,在見到來人正是李承乾後,他笑著指了指桌上的葡萄:“西域進貢的,老宗令悄悄分了我點兒,說真的,他人還怪好的咧。” “可你這豎子當年還不是親手拔了人家的鬍鬚!”李承乾有些好笑又好氣道。 “唉,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嘛……”李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然他好似想起什麼,轉而對李承乾道:“大哥,長樂她在外面沒有鬧吧?” 李寬自打被關進宗人府後,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妹妹。 “你說呢?”李承乾瞪了弟弟一眼,提著食盒來到他身邊坐下:“長樂這幾日哭鬧不停,母后怎麼安慰她都沒用,小丫頭總覺得是自己當日害了你,父皇呢,又礙於朝臣們的胡攪蠻纏……” “等等……”李寬忽然皺起了眉頭:“大哥,你說朝臣們胡攪蠻纏?” “啊,所以暫時沒法放你出來。”李承乾有些抱歉地看著李寬道。 “哈哈哈哈……”李寬忽然拍著桌子大笑道:“令狐德棻這頭老狐狸啊,這是出的什麼昏招,咱爹這回還不得恨死他啊……” “不是令狐大人傳出的訊息。”李承乾嘆了一口氣,雖然令狐德棻有他自己的小算盤,但是在李承乾看來,對方也是為了自己才遭了這麼一劫。 “不是令狐德棻那是誰?”李寬停住笑聲,看向李承乾,有些疑惑地問道。 李承乾聞言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給出了答案:"是裴相。" “他?”李寬不禁有些錯愕:“為啥?我又沒招他!” 況且他的孫子裴承先,可是曾在曲江苑與自己梅園結義過的好兄弟啊。 “我也不知道,”李承乾搖了搖頭,神情同樣很困惑。 “我想起來了!”誰知這時李寬忽然拍起了掌,只見他站起身,緩緩圍著桌子踱步:“當初我帶著房遺愛、李懷仁他們去裴府遊玩,大家在裴相的書房裡找到了他珍藏的虎骨酒,聽說那藥酒是名醫相贈,哥幾個好奇,就給分了喝了……難道是因為這個?”李寬將探尋的目光望向大哥。 “……”李承乾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家弟弟,他真的……真的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該先吐槽弟弟的智商,還是先該吐槽弟弟的道德水準。 你他孃的……屁大點孩子連毛都沒長全,然後跑去嚯嚯了裴相珍藏的壯陽酒…… 不對,就不關壯陽酒的事兒…… “大哥,你說話啊!”李寬有些無聊地趴在石桌上,歪著腦袋瞅著一言不發的大哥。 “我還能說啥?”李承乾苦笑著搖了搖頭:“楚王殿下生平行事,實在令本太子佩服。” 人乾的事兒你是一點都不幹啊…… “我想起來了!”只見李寬忽然又直起身子:“那酒當時大家都只嚐了一點,很難喝!倒是裴承先,抱著少了小半壇的虎骨酒欲哭無淚,說爺爺知道了肯定要揍死他,我見他可憐,就……就……” 向來厚臉皮的楚王殿下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甚至耳尖都在微微泛紅。 “就什麼啊?”李承乾斜眼看著弟弟,他就知道這豎子方才沒說實情。 “就……就……反正我後來想辦法把酒罈給添滿了。”李寬摸了摸鼻子。 “你怎麼添滿的?”李承乾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接近真相了。 “我抱著酒罈……找了個四下無人的空房間……最後……悄悄往裡加了點童子尿……”嗯,言語難得磕巴的李寬,說到最後,不自覺的揉了揉鼻子,記得當時自己好像有點上火來著。 “嘭!”不堪重負的太子殿下在聽聞楚王殿下的逆天發言後,身子一歪,摔倒在了地上。 “你……你……”塵霧之中,太子殿下此刻指著弟弟的手,都略帶顫抖。 好小子,人乾的事你是一點都不敢,缺德帶冒煙的那種,是哪哪都有你啊! “難道真是因為這個?”李寬撓撓頭,也沒去管覺得地上涼快的太子大哥,而是自顧自地坐到了石桌旁:“不能夠吧……裴承先說那酒是裴寂準備